《当我失手杀了人》第十三章(4)

“真的假的？那他还是不要去死了，估计他爸爸也不想见他呢，哈哈哈！”
他们说的眉飞色舞，故意装作闲聊的样子，一字一句都像钉子一样扎进我的肉里。
他们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记住我的父亲是为什么而死，他们只需要一个霸凌对象宣泄自己的情绪罢了。
我的拳头越攥越紧，他们最后一句说出来时，我已经忍不住了。
我把书包往地上一扔，踩着课桌就朝这些男孩冲了过去。
这些男孩原本坐在课桌上冷嘲热讽，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冲过来，毕竟这么久以来，他们攻击我我也只是忍着。
他们不知道，我可以接受自己被侮辱，但我不能接受心里如英雄般的爸爸被侮辱。
我把其中一个男孩从课桌上扑下来，一拳一拳往他脸上打过去。
其他的男孩反应了过来，他们的拳头如雨点一般打在我身上。但我那时候已然感觉不到疼痛了，我感觉我心里，眼里，口里，都有一股火在燃烧。
可惜，就如他们所说，我的身体素质也不行，他们一个人就能撂倒两个我。
我很快就被扑在身下的那个男生推了出去，一下子没站稳，撞倒身后的一大排桌子。

班上还有不少同学留着，他们目睹了这场闹剧，也不上来阻止，就这样饶有兴致地看着。
我不理解，目睹弱势的个体被霸凌，真的很有趣吗？
从地上爬起来的男孩拍拍身上的尘土，也不多话，上来就要揍我。
我已经闭上了眼睛，蜷起了身体。愤怒也无济于事，它不能让我变成以一当十的好汉。
我听到一拳到肉的声音，却没有剧痛跟着传来。
我把眼睛睁开，看到有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站在我前面，正做出打出一拳的姿势。而那正要过来揍我的男生，现在正捂着脸踉跄后退，然而还是脚下不稳，摔在地上。
“你搞什么？！！”这个男孩怒吼道。
这个男孩的语气让我觉得很费解。这愤怒的声音仿佛告诉我，他认为欺凌我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有人站出来出头了，反而惹他们生气。
“有蚊子。”高高瘦瘦的这个男生把手收回来，甩了甩。
我认识这个声音，不由得抬起头，惊讶地瞪大眼睛。
是葛信。
我没有想到，居然是他出来帮我出头的——这是任谁也想不到的，因为葛信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个冷酷到了极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