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 下(14)
其实他心里清楚,长老们未必有多厌恶这瑶光,他们只是厌恶不再言听计从的自己,而瑶光不过是他们用来向自己施加压力的筹码罢了。登基之后周霄也曾试图大刀阔斧地做出一些改革,已经明显触动了世家们的利益,所以当他们抓住瑶光这个机会,他们不会放过的。周霄不想让瑶光牵扯进他与世家们的斗争,亦不想对世家们妥协。他面对着诸位长老,他说:
“孤已经说过了,婚配之事孤自有所好,仅凭风尘女子的出身便令我朝蒙羞云云实在是可笑,难道长老们以为谁都能幸运地出生在门阀世家吗?”周霄语气逐渐加重,又带有些许质问之意继续说到:“那所谓红颜祸水,还是长老们以为孤是那商纣王,周幽王?长老们该不会天真地以为仅因为瑶光白耀便要来攻吧?”瑶光怔怔地愣在那,周霄同长老们的争执多数于她而言其实都是一片茫然,但唯独这最后一句话她听的清清楚楚。可那白耀不是为她又是为何呢?她不太明白。“不,白耀一定是为她而来的,一定是的,白耀曾叫她等他归来,那他既然归来了便一定会再为她而来,一定如此的。”瑶光只在心里这样想着。眼见着内阁内争执越发的激烈,周霄丝毫不甘示弱又继续说到:“倘若诸位长老对朝中新政有所非议那尽管朝孤来便是,若是因此长老们便要对一女子咄咄逼人不依不饶,那只要孤在这皇位之上你们就谁也别想动她!
”说到最后周霄竟是越发激动甚至是怒喝而出。阁中竟陷入了一时的宁静,长老们面面相觑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而瑶光却还在那出神之中,她又想起白耀了。
那慈眉善目的老者此时却仍是面带笑意,只见他不紧不慢的终于开口到:
“陛下可曾听说有一剑术高强之人为了一名舞姬竟在那极乐都中用一套剑舞来讨好了那诸多粗鄙低贱的酒肉之徒?不知我朝天下百姓们倘若得知此人身份会作何感想?不知这是否会令天下之人而为此羞愧难当?”
周霄稍稍平复了他的神情,双手负于背后看向老者,好像胸有成竹自有应对之法,脸上带着一种在此处显得甚是奇怪的微笑。
“既然长老如此神通广大,那想必长老也很清楚长老独子身为州牧所辖州郡前些年出现的国库巨额亏空与多人离奇身死一案吧。”
“这……这……”那慈眉老者也没想到周霄会将此事拿出,此事确跟其子有莫大的关系,他没想到周霄会如此的强硬。事到如今,他连同他背后的世家同周霄都绝无缓和可言了。“看来老朽老矣,不适合掺和这朝政之事了,老朽这便同皇上请辞。”说着他稍做礼节便转身离去,大概是再也不会来到这南皇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