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晚风吹掠河岸(2)

“啪”的一下，白色的灯光驱散了室内夕阳昏暗的橘红。我打开冰箱，简单料理了一下自己的晚饭，然后打开作业本。我今天晚上想出去在附近转一转，所以我要抓紧把作业什么的安排好，才有足够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个道理我可是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大约花了我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做好了准备，可以再次出门了。但天公不作美，窗外下着小雨。所以我带上了手机和一些钱，背着背包，撑着伞向门外的黑暗走去，反手关上了门。
“啪嗒”“啪嗒”这是雨打击伞面发出的声音。这样的雨夜，路上的行人自然几乎没有，就连车也看不见几辆。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时间恍然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人。夹杂着雨水的风迎面扑来，很冷。
我打了个寒战。
——奇怪，在高楼林立的中心区内，一般是不会有这么大的风的。就算有，温度也应该更高些才是。所以我从伞下抬起注视着地面——准确来说是鞋子前几厘米的地方——的视线，然后环顾四周。
哎呀，好像不知不觉走到河岸边了呢。出现在我眼前的，是这附近最大的河流，贯穿了整个城市的那种。似乎还有个什么传说和这条河有关呢。总之，从我所在的位置完全看不到对岸。虽然和现在是晚上也有点关系，但这也足够证明这条河的宽广，以及这附近完全没有高楼大厦的痕迹。没有了它们的灯火辉煌，就越发显得这里的空旷寂寥。冷风吹得更厉害了，而我头上的灯摇晃着忽明忽灭。

回去吧，我这样想。可是我从视线的余光里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一个眼熟的人影。她那彩色的头发，即使在微弱的灯光里也是那么显眼。
“啊......那家伙是，是，是谁来着？”我花了一点时间回想，才惊觉她似乎并没有告诉我她的真名，记忆里留存的只是一个晦涩难明的代号（假名）。卡特什么来着？不管了。而我们之间也并不熟悉，不如说，连说我们认识都有点勉强。那么，回去吧，没必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在这里吹风淋雨的，只是浪费自己的时间而已。我再次对自己说。但是不知怎的，我依旧没有转身回家，反而是向她慢慢走去。
现在回想起来，为什么当时我要这么做呢？没这么做的话，恐怕后面一切的麻烦事都不会发生吧......不过再来一次，我可能依然会这样选择。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但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过于可怕了吧。从我所在的侧面看过去，她直直地盯着一片黑暗的河对面，脸色由于长时间淋雨而苍白的不正常，紧咬着嘴唇，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哎呀，好像混了一些不是表情的东西进去呢，别在意。总之，给人的感觉就像被世界隔离开了一样。如果她在下一秒跳到河里去，我似乎也不会感到奇怪。就是这么的可怕。就是这样仿佛抛弃了生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