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 离厌 2

沈九僵住，手里的铁链从墙上滑下，发出刺耳的声音。沈九这才活过来一般，整个人吓得直直往后挪了几步，连手掌和脚裸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也晃然不觉。
这个样子的洛冰河令他胆战心惊。不为别的，上次他洛冰河这幅样子的时候，拿着烧得通红的铁丝漫不经心地顺着他的血管游走，那种皮肉烧焦的轻微嗞响和入骨的疼痛他至今记忆犹新，单是想想便开始微微颤栗。
似乎觉得这样的沈九很有意思，洛冰河再次逼近，而沈九身后已经抵上了墙，退无可退。
“师尊觉得，能退到哪儿去？”洛冰河眯了眯眼，笑得很是开心，额间天魔印闪着红光，罪恶而邪魅，在这昏暗的囚室里显得有些诡谲般的昳丽。
沈九的唇颤着轻启，半晌又颓然合上，到底一个字也没说，垂了眼帘，一声不吭。他知道洛冰河的意思，而他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他逃不走、跑不掉，只能被困在这囹圄之地，方寸之间的挣扎比困兽犹斗还不如，倒不如说自欺欺人才更为妥当些。
可那份恐惧代替他的想法深深刻进了皮肉骨血，本能地叫嚣着离眼前的男人远一些，再远一些，即使他无路可退。有个声音在耳边、穿过头、嘲弄着：到头来，你声名狼藉，恶名远扬；一事无成，一败涂地，落得被弟子囚于幽室苟延残喘，何其可笑！
钻心的疼在脑中炸开，沈九下意识咬住下唇，封住差点儿逸出来的痛吟，眼神茫然到几乎涣散。
我…真的错了吗？
不！唇边缓缓溢出血沫，沈九突然偏头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下意识抬起痉挛的手狠狠一攥。他咳得全身发抖，像是狂风中振翅的残蝶，行至末路而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