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守望相助）(8)

“所以说，‘可以，但没必要’的事情，偶尔做一下，真的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喝得红光满面，仍不忘郑重其事地拍拍我的肩膀。
在此期间，我约他出来酒馆吃宵夜。几斤酒下肚，源自生活的各种苦水便从我口中汩汩流出，什么业绩跟不上啦，人老没对象啦，诸如此类，还有关于邻居半夜扰民的满腔抱怨。
“隔壁那个小鬼，平时见面也不打招呼，整天一副苦瓜脸，看谁都像欠他五百万似的。”我越说越觉得气从中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这人怕是脑子缺了什么，居然大半夜不睡觉，正对我床边的墙壁，拉？二？胡？这一拉还停不下来，非要拉两个小时才肯罢休！守哥你说，这是不是很过分？”
当然过分。在他回答之前，我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感受，而我借着酒意向他发问，不过是想让自己的感受得到认可。
但他只是端起酒杯，提到唇前若有所思。
“人都有各自的难处吧。”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然后，他逐渐讲起了他家和邻居阿望的事情。
“我重申一遍，我的本意不是让你委屈自己、成全他人。”

他吐着酒气，说话也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我只是认为，你可以试一试。”
“怎么试？”我有点不耐烦。
“你跟你邻居，距离太远了。”他迷迷糊糊地说，“你可以走近一点，看看他有什么难处。”
“我走近了啊。”我回答他，“来喝酒之前，我狠狠地训了他一顿，告诉他要是再敢半夜拉二胡，我就用绳子把他吊死。”
听闻此言，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叫你走近一点，不是叫你把他踩在脚下。”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人不会平白无故变成这样子的。你这次回去，心平气和地跟他商量，说不定他会愿意改变，而你们也不至于彻底闹僵。“
”凭什么？”
“不凭什么。像这种‘可以，但没必要’的事情，偶尔做一下也未尝不可。”
现在想来，我庆幸自己把他的话听了进去。在当天晚上，我跟他告别回家，刚从邻居的房门路过，我细想片刻，又从自家门口走到了邻居门外。我先是敲门，无人回应。正以为邻居不在家时，我听见门内像是有椅子倒在地上，接着就听到绳索紧绷的声响，以及一阵阵痛苦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