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守望相助）(7)

“我并没有打算伤害她。”阿仁垂头丧气地说，“我就是最近手头紧，想着只搞十万块钱，数目不多，为了女儿你们应该也能接受。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借？这还不简单，我本就是跟你们非亲非故的外人，别说一万了，估计一千块钱都能让你们心疼好久吧？”
“那你也不能铤而走险，违法有理是吧？”男警官有点忍俊不禁，“这家伙算是有备而来，事成之后的逃跑路线、脱身方式，他都计划得有模有样。就是运气太差，让他碰上了一个‘多管闲事的邻居’。”
据男警官描述，阿仁将被束缚的小贝装入皮箱，驾驶无牌车来到城郊分界的一家旅店，那里人烟稀少、监控疏漏，属于半个“三不管”地段。
而正因如此，那里的收费普遍较低，这对租房被收、经济拮据的阿望无疑是合适之选。所以他长途跋涉来到旅店，恰好就住在阿仁房间的对面。
“那时我照常出门买东西，刚好碰上那人提着箱子准备进屋。我一眼认出他是给你我两家修水管的工人，毕竟前不久见过，想必他也把我认了出来。就在他扭头就走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皮箱似乎动了一下；不仅如此，从皮箱里还清楚传出了小孩玩具的电子音。但奇怪的是，那人完全没有将皮箱打开的迹象，反而越走越快，直接坐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轿车。最后我将各种不合理现象结合起来，确信报警在此刻有了一定的可选性。”阿望在事后对我如是解释。

“只是可选，但并不是唯一选项。”我不由得发问，“那是什么坚定了你的选择？”
阿望蹲坐在椅上，抿起的嘴唇弯成一条圆润的弧线。
“关于那件事。”临走时，监管阿仁的男警官把我们叫住，“他说，那只是他的胡诌而已。正是因为孩子如此可爱，所以对孩子图谋不轨者才会显得可憎。他诬陷那个青年，不为别的，就是想让青年被赶走、方便他在你家入室敛财罢了。他也是对伤害孩子的行为十分反感，为了在软禁期间安抚小女孩，他还顺手带上了女孩爱不释手的玩具——那个会说话的芭比娃娃。”
“那个娃娃是由我精挑细选，会发出什么声音，我自是了然于心。”阿望说着，脸上浮现出释然的微笑。
……
“试想一下，如果当初没有给阿望送饭，那么我们两家也许会一直保持互不来往的关系，阿望不会给孩子们买玩具，而我们也不会在除夕夜邀请他吃团圆饭；甚至在年初二那天，阿望不会把我妈送到医院，或者在阿仁带走小贝时，阿望也不会及时出手相助……”
他就着一粒花生米，将整杯白酒一口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