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隔壁门外的黑玫瑰(2)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女人在说，似是憋了好久的话说起来滔滔不绝，也不管小孩听不听得懂。
“小孩儿，看我绣的好看不？”
黑玫瑰拿出一个绣棚，上面绣着一只歪歪扭扭的鸟儿，充满朝气的张开翅膀。
“好看。”
“得了吧，这么丑的鸟，怕是扔了都没人捡。”
“我捡。”
“哈哈，小孩儿，你这是关的太久了，都没见过好玩意啊。我跟你讲，外面的鸟啊，五颜六色的，还有吃的玩的，等哪天，姐带你出去玩。”
“哪天？”
“唔…很想出去？”
“想。”
进入这里的小孩，都会被关很久，久到她们模糊了记忆，久到她们失去了向往的能力，也久到她们能开始干活，再久到…接客。
要是大点的，难训的，就又打又饿，反正这楼里的法子多了。
黑玫瑰垂下眼帘，透过门缝，看到了小孩白嫩的脸蛋，那双睁的圆润的眸子，还盛满着干净认真。
她笑了笑，醉人的梨窝若隐若现，将一根葱白的手指伸进门缝，轻轻戳了戳小孩的鼻尖，“好啊，会的。”
从那以后，黑玫瑰似乎更忙了，有时候彻夜不归，小孩看到最多的，就是那穿着黑色旗袍的熟悉背影一次又一次地消失在拐角里。

偶尔得了空，女人会得意洋洋跟小孩说一句，“小孩儿，再等等，马上姐就带你出去玩。”
或许当初只是随口一句调侃与玩笑，可小孩当了真，女人便也当了真。
不等小孩回话，女人就被“妈妈”喊走了，旁边站着个面色凶横的男人，女人转身时，眉间有一瞬的畏缩，转而又笑魇如花起来。
她向小孩做了个口型，“乖孩，等姐给你带好吃的。”
小孩点点头，她看不见男人，也不知道等待女人的是什么，只是等黑玫瑰回来时，像是被疾风骤雨冲击过的破败的花儿，连冲小孩笑时，梨窝都像是盛了苦涩的药。
药很苦，苦到小孩不想吃第二次。
“姐…”
小孩张张嘴，细弱蚊蝇地喊了女人。
“小孩儿？刚喊姐什么？”
黑玫瑰恢复了几分活力，兴致勃勃地逗弄腼腆的小孩，可哪怕女人披上一个薄单子盖在身上，颈间的发紫长痕还是落入了小孩眼里。
“我不想出去了…”顿了顿，小孩再一次重复，“我不想出去了！”
门缝被啪的关上，小孩伸手抹掉眼泪，可是抹不干净，最后半截袖子都湿了，小孩还是在哭。
黑玫瑰怔住，听见了小孩的呜咽声，像是受伤的小兽，也像当初来这里的自己，被打的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