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何处花又何处瓶（上）(2)

他喘息了好几下，睁开充血而发红的眼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意识的海洋之中沉浮破碎，如同泡沫一般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逐一破碎，如同冰晶碎裂，如同雪花消融。
不...他低吼出声，虽然他不知道那若有若无行将消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能任由它就这么消散，绝对不能！
但是那究竟是什么...他闭上眼睛，忍着暴烈的痛楚沉下心尽他所能去寻找那个依稀而模糊的影子，但是一旦沉浸心神，愈发狂暴的痛楚如同铁锤狠狠地砸在他的脑袋上，在他第三次深呼吸咬紧牙忍住疼痛回想的时候，如同浪潮相叠的痛苦把他直接震得精神恍惚，两条血线如蛇般从鼻孔蜿蜒流下，他软瘫在地，双眼不由自主地流出被痛苦折磨而淌下的泪水。
在疼痛打击与泪水模糊之下，他强撑着睁开了眼睛，此时视野已然一片血红，但他还是看到了地上的一片纸页，像是被草草撕下来了，上面的字迹并不是他自己的，他也从来没有见过...
不对，好像见过？
这么想着又一锤砸了下来，好像就是不许自己回想起这些事情一样，要硬生生切断自己的回忆。

我...
已经连完整的脏话都说不出来的他缓缓伸出中指，对着虚空缓缓比划了一下。
你不让我想...
他手肘撑地，硬生生挺直了上半身，跪坐在地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气。
我就一定要想...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猛导致两肋生疼，余留的一个字停留在舌尖上，被他用尽全力如同口吐利剑一般狠狠喷出，伴随着舌绽春雷的发力余劲，他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纸页。
操！
他手指颤抖地拈起纸页，痛楚从头部传递至指尖，虚弱和源源不断的疼痛让他的手指抖个不停，连带着纸页也不断地颤抖起来，像是蝴蝶扑扇翅膀。
勿...
他艰难地阅读着文字，实在是太过痛苦，以至于泪水不断地涌出，自己还无力抬手拭去，只能等用力眨眼挤掉一些，约略看清一个字，然后又再次模糊双眼，再次用力眨眼挤掉眼泪，再看下一个字。
念...
他终于是疼到无力抓住纸页，手指不停使唤地松开，纸页坠地，他也在新一轮的痛楚之中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