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邻居们(4)

后来一次，那孩子高兴地告诉我他得到了一次信息竞赛的参考机会，要在学校里呆上一个周末。
他不会想到，去学校前的那个周五是与他父母的最后一面。
那个晚上，他们家爆发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剧烈争吵，我依稀听见母亲在指责父亲出轨，而父亲在责怪她的大手大脚和浪费他的稿费。
在那之后是平静，很久没有过的平静。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时我去多思考下这静默背后的原因，是不是有机会阻止惨剧的发生。
但当时的我只是庆幸可以好好睡觉。
再想起这件事已经是周一晚上了，那孩子敲响了我家的门。
他的父母不见了，他本以为是二人都出门办事，但给母亲打电话后却发现她的手机正放在厨房的桌子上，而父亲也无法联系上。
更奇怪的是客厅的地板上有着似乎被清理过的血迹。
当晚，我们一起去了警局。
警察在他们家地下室的暗道里发现了他父母。
似乎是某一任屋主私自给这栋房屋加了一个隐藏储物地下室，但另一边原有的楼梯在某次改建中被拆除，结果只留下了一条将货物扔下去的暗道。

想必是当家庭主妇的无聊母亲在某次清理中发现了这条暗道，在争吵中失手杀死丈夫的她想要将他的尸体扔进暗道中。
显然，她失手了。
可能是黑暗中的失足，可能是恐惧和紧张使然，她和他一起掉进了那条暗道。
如果只是进去可能还没有如此绝望，但在那里面，她终于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在管道和墙壁中行进，那在小道中徘徊的是一只只灰色老鼠。
在那时候，已经死掉的父亲反而变成了幸运的那一个。
我无法想象那个女人究竟遭遇了什么，被摔落而撞伤的头颅是否还能让她清醒地做出反应，当那一只只硕大恐怖的老鼠从黑暗中爬出时，她是否能将它们驱逐。
在黑暗中，在尸体旁的她究竟会怎样嘶吼；当那老鼠爬上她的身体时她会多么恐惧。
她究竟是在昏迷中被老鼠分食还是在绝望的反抗中被老鼠活活咬死。
我希望是前者。
人们也终于搞清了这栋凶宅的真相，在墙壁中发出噪音的老鼠腐蚀着住户的理智，失去理智杀人的住户将尸体扔进暗道供养老鼠，渐渐的便在这唤作C13的房屋内构成了一条诡异而扭曲的生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