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伏灵录之一 铜鉴(6)

那女士握着那盒子，看了看陈自梦，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这死者现在唯一的徒弟？”
她冲着陈自梦问道，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
“没……没错。”
听着那女士不怒自威的话语，陈自梦一时漏了怯。
“是么？”
那女士说着，忽然行至陈自梦的身前。二人之间不过一臂的距离，而此时的陈自梦才发现，这位女士竟然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来。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陈自梦从这女士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虽是香气，却没有半分柔弱的感觉。那如同腊梅一般从凌寒之中飘来的隐秘的暗香，竟然在隐约中透着一股十二月严冬般的凛冽在里面。
“那么，这个盒子——作为这死者的遗物——就交给你了。”
那女士说着，忽然把那扁方盒子递到了陈自梦的手里。
“诶？”
他当然不会料到这位女士竟然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检查过了，这屋子里没有什么异样的痕迹。”

那女士将盒子递给陈自梦之后，又转头对一旁的胖警官说道：
“这只是普通的自杀案件，你们按照流程处理就行了。”
说完，那女士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5
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身后事的处理方式也是那样地顺应潮流。
没什么悬念的自杀案件，自然也没有什么浪费警力的理由。警察们整理了一下状况，火葬场收殓了尸体，邻居们帮衬着搭起了灵棚……乌有耐踏上彼岸的归途，就这样开始了。
白日里忙活了太多的事情，到了半夜守灵的时候，陈自梦才算是真正地有了空闲的时间。
陈自梦坐在灵棚两侧的长椅上，看着灵堂中央悬挂着的乌有耐微笑着的照片。他本来只是发愣地看了两眼，可当眼睛落在照片上的那一瞬，心里却猛地颤了一下。
是啊，师父不在了。
他回想起师父从孤儿院里将他接走的时候，回想起师父教他剑术的时候，回想起师父给他讲述自己过往的辉煌战绩的时候，回想起自己质问着师父是不是在吹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