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 离厌 1(2)

洛冰河轻轻一哂，心道：怪不得喜欢竹子，这活脱脱跟竹一个性子的，看着一身傲骨风姿绰约，内里都是没有心的。
但他大抵是忘了，竹子幼时是笋，那时也是有心的。可年年岁月磋磨不饶人，他抽了节拔了骨，再不是当初轻易可欺的少年，只是当初送出的真心，再也找不到归路了。
因为本该有心的地方，空了。
沈九金丹被封，洛冰河走路没声儿，他也没察觉，拎着铁链一笔一划刻的认真。没了傍身的灵力，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力气消耗，沈九刻几笔就停一会，慢得很。
他刻刻停停的，洛冰河不知不觉就看了将近两个时辰。在他终于想起不耐烦这个词的时候，却听沈九嘀咕着魔界太穷，竟有些想笑。
半晌后沈九才停下，洛冰河正想说点什么，又听一声轻嗤：“欺师灭祖，不识货的小畜生，我当年怎么想的——”话音未落，戛然而止。洛冰河就在他身后三尺，幽幽看着他。
他悠然一笑：“当年怎么想的？师尊不如说来听听啊，弟子好奇得很呢。”
沈九脸色白了两分，没搭话，反问：“你怎么来了？”
“师尊这话问得奇怪。”洛冰河逼近几步，拈起了沈九的下巴，“整个魔界都是我的，哪里我不能去？还是这几天师尊太过安逸，忘了弟子？”
沈九微微偏头，抿了抿干裂的唇，一言不发。
洛冰河又逼近几分，直直望进他眼底，瞥见他眸里暗藏的慌乱，忽然一声轻笑，往他耳旁呵了一口气。
沈九顿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