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

我隔壁新搬来一个人，我认得他，他叫莫瑞斯。他和我同在一家公司，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的业务在很大程度上重合了，以至于我们的老板在发工资的时候—常常根据我们办事的效率和数量来分配那一笔钱，这笔钱不多，大概只够一个人生活，经过扣税和各种绩效分配之后更是少得可怜。所以我和这位莫瑞斯先生的交情并不是很深，但倘若说有什么剜骨的仇恨蔓延在我们中间，那倒也没有。只是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我估计他也不愿意。
在他搬来以前，有一个小插曲。我通过一些情报得知了他退掉了原来的房子，我推测他是手头过于拮据。再往后在知道了他和我住在同一栋公寓之后，我犹豫了很久，找到了这位莫瑞斯先生，表达了我愿意帮他搬家并且帮些小忙以代表对新邻居的欢迎之情。他像被闪电劈了一样震惊到了，在他那憨厚的眼神的背后冒出了很多东西，之后他婉言谢绝了我，还说了一些工作上的话。我坚持要帮助他，讲了很多大道理，都被他一一搪塞过去。之后，一个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终于瞥见了胜利的曙光。
“好吧，尊敬的R先生，下周三我开始搬家…”
我当然能看出他是不愿意透露任何东西的，但是我还是撬动了这只硬嘴牡蛎的壳，询问出了他搬家的日期，尽管之后他再也不肯多说些什么，但是小小的胜利也是胜利，我还是以掌控者的姿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之后，我在日历上的下周三上画了个圈，可能是分心的缘故，之后几天的工作我做的不算好，下个月初的时候我的钱可能会变少了，而莫瑞斯像只不知疲倦的骆驼一样工作。周三到了，莫瑞斯并没有如约出现在我的门前，之后我推开房门惊讶的发现，他在早些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搬来了，他穿着睡衣正提着垃圾准备往外走，欺骗，赤裸裸的欺骗，我几乎是呆在原地不能动弹。“啊，R！”莫瑞斯快速的冲我叫喊了一声，还没等我说话，就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头往一边扭过去，迈起腿来往外走去。他就像闻到蟑螂药的害虫一样从我面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