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突围（中）(7)

“但是在马尔蒂尼夺权以后，一切都变了。”珈乐的语气变得很沉重，“因为信仰不同众神的神像被拆毁了，索拉诺尔斯也不再过建国节了，包括后花园，也早就没人打理了，植物应该也基本都死了，马尔蒂尼的人根本不懂怎么处理那些花。”
“一切都变了。”她低下头，贝拉看不清她的表情。
“其实我也有想过会不会我们再也没办法回到索拉诺尔斯了，在马尔蒂尼的统治下很快父亲和我都被遗忘了，芙拉马尔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回到那座城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大概是两年前吧，我们的搜查队在马尔蒂尼的部下换城防的时候去城墙附近探查，然后在雪地里捡到了奄奄一息的老比尔斯。”
“马尔蒂尼掌权以后，他不愿意为叛徒工作，离开了后花园，但是他当了一辈子的花农啊，离开了后花园之后他什么都干不了，他又老又孤身一人，只能在酒馆当个打杂的。”
“那天几个马尔蒂尼的手下的军官，在酒馆里喝了个酩酊大醉，他们喝掉那么多酒一分钱也不给店家，还在那里拿我和父亲开玩笑。”
“老比尔斯当时很愤怒，他甚至连骑士都不是，但是他勇敢地向那几个混蛋发起了决斗，然后他被他们毒打了一顿，被他们丢到了城外的雪地上等死。”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剩几口气了，他们说他眼睛也快瞎了，脑子也已经不清醒了，已经胡言乱语了很久。但我到那里的时候他突然平静了下来，他握住我的手的那一刻他就认出我了，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他就那么断断续续地说，明明我都已经离开了那么久……”
‘公主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我就说过您一定会回来的……今天有几个愚蠢粗暴的畜生说您已经死了……我替您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您怎么可能会死呢？您一定会回来的，您一定会回来带着大家伙儿重新过上好日子……花儿也会再开的……老拉尔森囤了几年给建国节准备的酒，都还在地窖里呢……您肯定是会回来的呀……因为大家都还在等着您啊……’
“没过两天他就离开了我们，就为了反驳几个醉鬼的玩笑话，就为了一个仓皇出逃的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公主。”
珈乐把头仰起来看向天空，但是还是止不住眼泪从眼角留下来。
就那样她立在原地呆了好久。
“所以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要越过多少尸骸，也要回去，我的人民，我的骑士，我的城在等待着我。”珈乐终于不再仰视天空了，她看着贝拉，眼中还带着泪光，却依然透着钢铁一般的坚韧。“我必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