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痴（81）【辫儿九】(3)

杨九郎从张云雷手中抢过热乎的葵花子，跑进了门厅中坐在桌子上嗑了起来。张云雷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跟着进了屋。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杨九郎一边像松鼠般嗑着葵花子，桌子底下的脚一边晃来晃去，一边把手里的葵花子往张云雷身边推了推，“你也吃！”
“这葵花子吃多了上火，所以只能吃一点，吃完还得再吃点败火的甜汤。”张云雷一边说，一边把净过手的热帕放在下人举着的托盘里，然后默默的剥起了葵花子。
杨九郎含糊的应了一声，这么一小会儿面前的葵花子壳就堆起了一个小堆。张云雷知道说了也不管用，只吩咐管家布菜，趁着杨九郎还没有用零嘴填饱肚子，赶紧哄着他把晚饭进了。
桌子上很快就布满了菜，管家说菜齐了时，杨九郎正被张云雷用手心喂剥好的葵花子。
两人用过晚膳，张云雷拉着杨九郎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临近十五，月亮也快圆满了。
“角儿。”杨九郎顿了顿，又唤了声。
张云雷从身后环抱住杨九郎，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嗯，我在。”
“你是不是有心事？”杨九郎有些担心的问，“我觉得你不开心。”
张云雷顿了顿，下巴靠在杨九郎的肩膀上使劲晃了晃，放松的回道：“怎么说？”
杨九郎艰难的措辞了一番：“你走神，也不笑。”
张云雷没想到杨九郎观察的这么仔细，笑着说：“你倒是观察的仔细，没想到你平日这么关注我。”
杨九郎没有如往日那般被张云雷的打趣唬住，只侧着头靠近张云雷担忧的重复了一声：“你不开心。”
张云雷这才正了神色，回道：“是啊，我有些不开心。”
杨九郎焦急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很无能。家国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无法力挽狂澜，只能拉着你在这里苟且偷生。”张云雷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九郎，我自诩是个聪明人，从最底层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我当过戏子、做过管事、当过秀才、做过状元、当过官、做了驸马。我的一生，生死关头的瞬间很多，却没有哪次能这么让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