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指】《谋杀恋人》(2)

“我谋杀了库洛姆。”
旁听席一片哗然，受了惊的人们像数百只下了油锅的鸡，顷刻间炸出小片此起彼伏的尖叫，身着黑袍的法官揉了揉太阳穴，转眼便有卫兵登台而上，揪出最先失控的观众，将其拽到一旁的断头台上，咔擦，人头落地。
尖叫鸡们纷纷被扼住了喉咙，法庭内静得能听到肠胃翻搅的响动。
始作俑者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置若罔闻，他再次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无知，无感，无想，那个可怜的生命就此逝去的时候收到了指挥官施舍的极短暂的余光，他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分离的尸首都被一层涌动的黑雾所笼罩，瘫成肥硕无比的一团，好似儿童暴力动画片中离奇死亡的粗糙丑角，在几十秒内就能结束滑稽又可笑的一生。
“肃静。”即便这举动充斥着马后炮的意味——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发出声音了——藏在黑袍中的法官依旧敲了敲法槌，他从帘幕似的绸缎里挣出一只手，指向原告所站的空席位，很快便有人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请了上来。

年轻的人类还穿着法奥斯学院的制服，干净熨帖的领口看不到一丝多余的褶皱，他的揣揣不安几乎溢出衣摆，顺着笔直的裤腿流淌直下，但正义感战胜了恐惧，十六七岁的年纪还对爱与未来满怀期待，因而小指挥官的眸子里仍存着些许明亮的光辉。
“原告，你声称自己获得了被告意图谋杀库洛姆的证据，确有此事？”
“是的，”人类迟疑了片刻，随即提高了音量，清脆的嗓音回响在封闭的大堂内，“我获得了他……未来的我，意图谋杀……兰斯顿·史密斯的证据。”
他的诚实获得了法官的赞许，尽管没人能从黑袍的遮掩下看出执权者真正的意图，审判员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指挥官做了几次深呼吸，缓缓开口，词句便像流水般顺畅地从唇齿中流淌而出。
“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进入法奥斯的学生会对兰斯顿·史密斯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无论外界是怎样评价他的，作为人类的努力与否，还是最终功亏一篑的讽刺也罢，至少对曾和他站在同一起点的我们来说，兰斯顿·史密斯这个名字，代表的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