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詠調(9)

今年夏日的光景並不是那般繁盛，因爲起先的春花開得也並不是那麼勤，多了幾分空寂。滿目望去盡是綠樹，惟落殘花幾朵，概可不看。魔理沙和靈夢也同我談起這空蕩的夏日，但也改變不了什麼，她們説不如去找妖精。可又據說她們尋遍了幻想鄉也沒見著莉莉·懷特，就是那隻運送春的妖精。在夏天找什麼春妖精啊？於是這夏便也這麼來了，連櫻花都沒開多久。
夕陽沉下了山頭，光從門那頭降了下來，我遠望著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拎著酒瓶，招呼也不打的走了進來，神秘兮兮地捲著個不知什麼東西。
「霖之助？」沒等我開口，他就先問著發呆的我。
「啊，霧雨先生。」我抬頭看著他。
他便是魔理沙的父親，我曾在他家工作過，我記得當時搬到這香霖堂的時候，他還嘲諷地問了句：這能賣出去東西就有鬼咯。
而之後，他總是這樣沒個定時的來，捎上兩三盃酒陪我喝幾盅，一是消磨時間，二來也是談談心。
「我去準備個菜吧……」
「不用不用，這才多少酒呢。」
他拉著我坐了下來，輕車熟路地把椅子從箱子中間拿了出來，擺好放正。
「這上面怎麼那麼多灰啊？」他嘀咕著，拿出布擦了擦，而後將一小瓶酒放到桌上，拿出兩個小盅，擺在桌上，倒上清酒。酒香濃厚，很快飄滿了整間屋子。

「近來怎麼樣啊？你這滿屋子的東西有賣出去過嗎？」
「有是有，但很少。但我反正也是閑著而已。你呢？又在幹什麼啊？那麼有雅興。」
「哎喲，還是老本行，魔法道具之類的。」
我們倆盯著沉沉而下的夕陽，默享著刹那的美麗。
「我這有幅畫，想拿來給你，所以才特意來走一趟的。」
「原來是畫啊。」我端起盅喝了一口，酒很淡，如水一般，略帶一股櫻花的芳香。
他緩緩地將畫捲開。
遠端的山鋪著一層白雪，從樹杈中漏了下來。樹杈低垂，懸在一片湖的上空，在夜風中飄搖著。滿地嫩綠的鮮草，那是春天的輕語。
湖水粼粼，倒映著繁茂的星空，飄著幾朵船一樣的櫻花，在鏡般的水面上點開了幾圈波紋。丹良點點，在夜中發著黯淡的光。放眼望去，可以看見遠處迷迷茫茫的鬼火，若隱若現地陽炎著，扭曲了樹蔭的罅隙。飛翔在空中的縹緲的孤鴻，隱匿於黑夜之中的蟬鳴。
一位少女矗立在湖邊，雙手滿捧著櫻花，流下金色的長髮。她周圍的櫻樹全都在夜的星光下盛放開來，仿佛可以聞到那春的芳香。少女笑容燦爛，害羞而又滿心歡喜地看著這個美麗的春景，不知道是因爲盯著他的人而笑，還是因爲這幅春景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