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夜归十点(3)

你拔出了刀，金属铮鸣。
刺、挑、提、切、斩，横断、寸闪、反手、落劈……
一套从未见过的招数被你使出来，你根本不会用刀，但那每一招、每一式，每一次前进与闪避你都历历在目，这股莫名的纯熟感带动着你的肌肉，随手即可斩出雷霆般的破坏力。
最后一刀，如同日出之时光明刺破黑暗，黎明驱散暗夜，扭曲的十字架轰然破碎，你带着女孩滚落在地。
女孩大约十七八岁，黑色的长发柔顺光滑，散发着一种天然植物的芬芳，清澈的眸子中惊恐与感谢的情绪交织。
“谢谢。”女孩双手交叠在古雅的黑裙上，向你行了一个恭敬的奇异的礼节，手腕上纯白的编绳引人注目。
但你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一个裔民，你想。
一个裔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很奇怪。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这些想法是从哪儿来的？
你的目光疑惑而茫然。
“小心！”
女孩的声音将你带回现实，她整个人带着你扑倒在地，视角一阵天旋地转。恍惚间，你好像看到了什么，像是雷电穿过大脑。

黑色根须擦着你的头发甩动而去，嶙峋的尖刺上致命微光闪动。紧接着，一大片同样的根须在你们前方的地面上刺出，恍若黑潮腾起、遮天蔽日。
你看了一眼手中破碎到只剩下刀柄的武器，皱了皱眉头，拉住女孩，向着另一边绕行。
那是文体中心的支干道，一条双行的柏油路，两旁的虫灯排列成直线，在几十米开外生青色的浓雾中虚构出一家看不见的路。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伫立着，眺望着不知名的方向，像是在......等待？
女孩撺紧你的手，你仍然选择走了进去，雾气升腾，你们的背影渐渐淡化、渐渐消失。
生青色雾气是边界的标志，你一边走，脑中一边这么没由来的想，找不出理由却让人无条件相信。
呓语声停了，以一个轻挑尖厉的笑声作为结尾。
但你的脚步却不敢再有半分迟疑，安静而迅速地向前移动。道旁，虫灯下垂的竖瞳仍是淡漠的，这条虚无之路仿佛无穷无尽。
忽然，女孩拉了拉你汗涔涔的手，她抬着纤细瘦弱的手腕，精致的食指指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