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透情窥人(2)

我能怎么办，只能“嗯”“啊”了几句，然后借口去村里溜达了。老人家的唠叨吗，那就是忍一时风平浪静，然后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了。只要你不跟他犟，那就天下太平。我要求不高，不提让我去留学，你说啥我都能“嗯”。
来到村口，居然碰到了小时候同班的阿财，他好像也是我某个叔公的小儿子，论辈分我还得叫他叔，不过从小的同学，我们都是各论各的。
他见我也很欣喜，大老远看到就喊我小名。
其实小时候，我们家离比较远，一起玩的也不多，但长大了再见，就是感觉分外亲近。
老同学见面还能说啥。自然先感慨一下各自长相的变化，再互诉一下各自生活的变化，最后再缅怀一下儿时的“革命友谊”和现在不在身边的“革命同志”。
他听说我还在读书，表示能理解，毕竟那会我虽然也曾是熊孩子的一员，跟着他们一起调皮捣蛋，但闹归闹，我成绩一直都还不错。
他说自己这几年跟着他姐夫家去辽省做海鲜生意，嘛，好听点说做生意，实际吧他姐夫家确实是做生意，而他就是帮忙卖海鲜罢了，懂得都懂，看破不说破。
现在虽然赚的不多，但怎么也能帮忙还点债了。说起还债，我们两人也默契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村里人都知道，他爸十几年前破釜沉舟准备去外地偷DU出国，向亲戚好友借了一大笔外债，没想到半路上就让黑心的SHE头给闷死在集装箱里了。

我们惯性地聊到昔日那些小伙伴，也基本不是出国，就是帮人“做生意”，当然也有些女生居然都已经嫁人生子的。
突然，阿财似乎看到了什么人，他问我手里饮料还喝不喝。我虽然没明白他要干嘛，但也干脆递过剩余不多的矿泉水瓶。
就见他把那水瓶里的水倒掉，再小心的拧上瓶盖，然后才小跑到不远处垃圾桶旁，把瓶子给了一个正在桶里翻捡废品的老阿妈。
那老阿妈看起来有60，70岁了，我认得她，就是住我家不远。她孙子叫什么我记不清，就记得大家都叫他小黄，因为他天生头发偏黄。不过那会我们都不敢跟他玩，他可是班上的小霸王，也就是俗称的小混混。抽烟，喝酒，打架，泡妹子，反正老师嘴里的好学生不能做的，基本他都做过了。
过了会，阿财又跑了回来。不待我问，他就主动说起小黄的事。
原来我并不知道，小黄的爸妈从小就不在了，他奶奶一手把他拉扯大的。
我就记得以前谁家有做法事，都能看到她站在人家大门口，等着捡一点道士撒下的贡饼。那时候我不懂，那些贡饼那么难吃，有什么好捡的。现在我才知道，这些在小时候的我看来难吃的贡饼，可能就是小黄难得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