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活着的宇宙(7)

“后来我想到，光是人类认识世界的工具，宇宙被人们知晓也正是因为对光线的认知。”
礼堂的高台上响起推车的声音，在黑暗中十分突兀。
里森教授接着说道：“光线中存在这个宇宙的真实面目。”
高台上忽然出现耀眼的白光，光芒中有一个穿着宇航服的男人。
“但大气层扭曲了光线，宇航员的头盔让光线失真，精密的科学仪器无法理解非物质的构成，人无法在真空中存活，自然看不到这个宇宙的真相。”
“地球母亲为宇宙蒙上了一层不可打破的滤镜。”
台上站立着的宇航员一动不动，像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夺目的白光来自一条管道，看起来和光缆差不多，台上的人将其插入宇航员身后，光芒消失，礼堂再次漆黑一片。
里森教授的声音开始变得激动，“我们将成为见证宇宙的第一批人！”
艾西忽然感觉有人摸黑凑到自己身后，若有若无的热气扑打着露在外面的脖子。
杰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嘿，艾西，我已经在西林餐厅订好了位置，主厨答应亲自为我们服务。”

这时，台上的忽然闪过一抹奇妙的光芒，它没有颜色，却存在在那里，让所有人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这没有意义的光芒照亮了整间礼堂。
艾西看了眼身前的人，他们脚下没有影子，自己也是一样。
光芒的源头就如太阳一般清晰可见，但直视过去却好似望在了一片虚无，眼睛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宇航员的头盔已经打开，隐藏在里面的是一张溃烂的面庞，似乎遭受过什么可怕射线的洗礼。
而那不可形容的光芒来源于他的眼睛。
宇航员早已死去。
艾西吓得后退一步，正好遂了杰森的愿望，可突然，她感觉身后强壮的胸膛如沙雕般崩塌消失。
转身望去，这位地心报社老板的儿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不可理解的东西。
杰森的骨骼和血肉搅在一起，碎裂的血管中流出如沙子般的血液，以符合物理定律的方式从高至低散落。
这是艾西唯一能理解的事情。
她身体颤栗，耳中传来无数重物坠落的声音，那是生命崩溃时奏出的音乐。
这时，她的余光中注意到，好像有什么正在缓慢的移动，正在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