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向日葵(15)

“冷静一点。”燕逐晓将金馆长带开。她没想到金馆长居然早就认识赖保安，甚至还遭受过他的羞辱。在突然知晓了这样一段过去后，她也理解了为何金馆长总要与赖保安针锋相对，“如果赖保安并没有认出你，就必然不存在为了攻击你而恶意破坏展会的动机。”
“不过，要是金馆长被指派来管理此处不是巧合，欧宝先生的嫌疑就又要加重了……”燕逐晓说。
“让你担任馆长，有欧宝先生的意思在吗？”她放开金馆长的手臂，问。
金馆长愣住了。
“……原本是指派的比我更优秀的人，但后来市美术馆那边说资源调配不过来，指任了另一个能力一般的同事。展会日期的事，欧宝先生和市美术馆谈不拢，到最后没有办法，作为让步条件，市美术馆同意让欧宝先生推荐一个人选，他选了我。”
“所以，对于有知遇之恩的欧宝先生，你不相信他会是嫌疑人，是这样吗。”
“……”金馆长沉默片刻，而后慢慢道，“欧宝先生没有动机，他没有理由破坏自己的展会，也不会需要卖掉这样一幅画作来筹钱，甚至于，他完全可以要求我们归还这幅画，根本没有偷走或者破坏它的必要。”

“很多事情，并不是表象上那么简单。”禾心两手抱在胸前，朝众人扫视一周，“这个案件里没有巧合，全都是各项资源、因素与计算相互交织的结果。”
“金馆长，在事务所里，您给我介绍失窃藏品信息的时候，有提及‘省美术馆也只藏有两幅这位画家的作品’，而你就职于‘市美术馆’。在我继续说下去之前，我想问一下，您对《向日葵》创作者的生平以及背后的故事，有多少了解？”
“我……不算很了解。”
得到这样的答复后，禾心略略点头。
“《向日葵》的作者，是位在这座城市土生土长的画家。她的晚期作品几乎全都是黑白的，评论家判断她作品创作时期的依据之一，便是画面的色彩。而这是因为，那位画家患有脑癌，肿瘤压迫了她的视神经，导致她丧失了色觉。藏于省美术馆的作品，一幅是她生涯中期所作的油画《沙滩上》，另一幅则是她晚期的成名作，描绘着都市内根本见不到的、麻雀成群落在落叶林中的景象的黑白油画《落叶飞还枯木》。在那幅成名作公开后半年，也就是三十年前的五月份，她就逝世了。在那半年时间里，她并没有留下作品，时间很快冲刷掉了她的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