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向日葵(14)

在金馆长越说越激动时，禾心淡淡摇头。
“动机不是最合适的推论依据。”
“如果能在这栋宅邸里找到失窃的画作，我们就有把握能够坐实赖保安的嫌疑，但是，按照金馆长的说法，在我们来到现场前，你们已经做过相应的检查，失窃的画作已经不在这座建筑内了。现在的情况，在不损坏画作的前提下，赖保安是没法藏匿它的。这样一来，唯一一个能把藏品带出去的人，就只有此前一直在我们视野里隐形的欧宝先生了。”
禾心将视线投向另一位保安。
“王保安，希望你能够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从下午一点钟赖保安来到一楼检查主要展厅，到两点钟电工来到现场的时间段中，又或者是赖保安和两位电工一起进入一楼电源室的那一个小时里，你看见过欧宝先生吗？”
“……”
在他仍旧保持沉默的时候，金馆长突然冲到老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咆哮起来：“够了！赖长生！你到底把画弄去哪里了？！你是把它冲进下水道了还是怎么了？！我不会让你欺辱我一辈子！你有病吗！为了整我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我好不容易才从屈辱里走出来、好不容易才做到这个位置，结果你又张着个肥胯拦在我面前！我真是恨不得……”

老赖一挑眉毛，掰开了金馆长的手。
他眯起眼，仔细打量起金馆长的面容。
“我们以前认识吗？”
“什……”金馆长两眼圆睁，两只拳头被捏得发白，他全身都在颤抖，完全没有壮年人该有的样子，倒更像是个不管不顾任凭情绪带着自己横冲直撞的孩童。
“刷”的一脚踢在了老赖的腹部，他捂着肚子后退两步。燕逐晓急忙冲上前去控制住金馆长。
“嘶……你是那个缺门牙的小个子吗。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从我胯下钻过去。”老赖口中倒吸一口气，终于想起了些什么，他长长叹了口气，朝金馆长低下了头，“小时候我做过很多蠢事。一直以来对不起了。”
“道歉有用吗！你根本那之后不知道我遭遇了什么！不管我做什么，总会有人提起这件事！胯下之辱像个扣在我头上的屎盆子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金馆长的声音逐渐嘶哑，他两眼充斥着血丝，齿缝里不断地冒气，“你在这里那么多年不出事，偏偏我一来就要整我——！我原本也想像韩信一样原谅你，但我过多少年都没法跟他一样出人头地！甚至连你这个要被宽恕的人都不给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