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日旧秋（贝贝珈）(3)

乐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在稀疏的来福士广场之下，她发现自己正绝望的回忆过去。比起在过去的杭州，不，枝江的时候，她显得老多了。
现在她一点都不年轻了，她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她不再是什么珈乐，但贝拉...她也不再是贝拉了，她还很年轻。
“我丈夫最近出差到这里来，我和她一起来。”她说。“有时间来看看我们。”
“当然，当然。”贝拉回答。"你和你丈夫最近晚上有空也一定要来我家，我现在就住在杭州，任何晚上都行。白天我有些忙。他和我都很欢迎你们，他认识珈乐，我很乐意介绍你给她。”
树叶从广场上的树上慢慢落下，无风而落，声音好像是被删除了一样，静的出奇。
天黑了起来。她感到有点感冒，还有一种克制不住的莫名的焦躁。
这一幕的光景放在电视剧里怎么看都不会厌倦。
“我很乐意。”乐回答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嗓子受了伤一样。
“你应该看看我的孩子。” 贝拉咧嘴笑了，“她也在学舞蹈，虽然不在我的工作室，她跳得就像是然然一样好。”
突然间，来福士广场的两座双子塔的灯光亮了起来，一串串朦胧的光映着蔚蓝的夜空，烧金色的建筑物似乎截取了夕阳的寸寸荣光。

她说：“我要走了，我要去坐地铁。”
贝拉伸出手来，“嗯，再见了。”
“什么时候...... ”她想说，但高德地图的导航声已经响起了一遍又一遍，说地铁要走了。
大街上的灯光在珈乐的眼眶里面变得模糊，清晰，模糊，当她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她突然害怕发出声音，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哭声。
贝拉目送她走到地铁站，甚至跟着她进了站，在扫核酸码的地方站住不动。
最终，她还是在闸道口大声地叫了起来。“再见了！”
她走了进去，人们分成了两个世界，闸道内，闸道外。
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有着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地铁站的人流就像是紊动的暗潮，淹没了她眼中的贝拉。
然后她想起自己忘了给贝拉她现在暂居的地址——或者问贝拉的地址——或者告诉贝拉她有个女儿也叫贝拉。
当然，贝拉也忘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