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日旧秋（贝贝珈）(2)

时间抚平了一切，珈乐回到了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她找了份工作，在那个小城嫁给了一个她以为自己爱的男人，在那个地方甚至没人知道她叫珈乐，他们只知道珈乐做得锅包肉很好吃，并且不加番茄酱，她是一个温柔的，和任何人都会主动打招呼的姑娘。
贝拉走了，她苦涩的离开。
月夜露初冷，南北风渐寒，秋日临近到了它所在的最后一刻。
今天是晚秋。
昨天路过来福士广场，她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贝拉。
“...贝拉”她说。
她是想起来了，还是根本没有忘记她呢？
贝拉停了下来。起初她甚至没有认出珈乐，对她来说，她看起来操劳多了。
“哦...哦！珈乐， 你从哪里来的？”
珈乐毫无意识的抬起脸，仿佛在等待一个吻，这或许太热烈了。而贝拉却伸出了手。
珈乐握住了它，深深地攥住了那只手。
“我现在住在东北，”她说，“那地方冷的要命，没有暖气片根本活不下来，不像是在杭州。”
“哦。”
贝拉以不失礼貌的姿态笑了笑，她觉得自己的嘴唇干瘪的紧，很紧。
“一直想知道你怎么了乐。”

“我还是那样，自己开了家舞蹈工作室。收益不错，不过孩子们很调皮。”
在聊起学生的时候，她的眉毛挑得很高，显得活泼。
“结婚了吗？”
贝拉发现珈乐暗红色的唇瓣上有很多死皮，她已经很久，有很久没有机会盯着她的嘴唇了。
“嗯，还有个孩子，现在已经长得和嘉然当时那么高了，小女孩嘛，长得快。”
“喔，”她说。“是吗。”
来来往往的人们从他们身边走过，从俯瞰人类的双子塔下走过。人们彼此间很冷漠，比落在黑土地上的大东北的雪还要冷漠。
傍晚到了，快要日落了，天很冷，晚霞逐渐萃冷，浸泡在深深的蓝当中。
“你丈夫呢？”贝拉问她，“我没去你的婚礼，但我听说你结婚了。”
“我们有四个孩子。我现在在家带孩子，你知道的，四个孩子。”
“你看起来很............好，”贝拉说。“家庭，事情很多。”
其实贝拉想说她看起来显得有些老了，像是一只水果。
她的皮肤就像是熟透了的甜柿子一样，岁月的刻刀刻在了她皮肤的每一个间隙，但也留下了褐黄色的糖渍。
风往别处吹，头发扭动着，在顺应和抵抗之间，二人的头发微妙的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