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笙05 - 生笙 林中鸟 - 朱一龙水仙(2)

陈一鸣的笑容有点挂不住，慢慢消失了。他垂着头坐了好一会儿，嘴开开合合好几次，最后只说，筝哥，有些事儿我也没法说，但我和你保证，我不做对不起国家的事儿。
那天陈一鸣和林楠筝一起沉默地吃了一顿饭，唯一的一句话是林楠筝夸他红烧肉做得很好吃。他很久没再去林家，直到华兴洋行被炸了，才慌张地去林家的宅子里等。他在林家枯坐了一天一夜，林楠笙回来取东西的时候，他几乎在客厅里坐成了一尊雕像。
“你们怎么样了？筝哥受伤了吗？”
“没有。我们都没事儿。我们现在的位置……”林楠笙有些犹豫地合上了嘴。
陈一鸣松了口气，理解地接话，“不用告诉我。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再有什么危险，你们可以去这里。”
说着，他跑去拿了纸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地址。他坐得太久，写字的时候手有些抖，手指也僵硬得不听使唤，那字就比平时的丑了许多。
林楠筝拿到这张纸的时候，却在纸上摩挲了许久，把地址刻在脑海里之后也没舍得烧掉，反而放进了衬衣的口袋里。先是和平建国军的总联络站被炸，再是军统的藏身处被出卖，他几乎无人可信。但他愿意守着那一点希望，信他那一句“我不做对不起国家的事儿”。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得知了原行动队队长胡道义叛变的事实。他不满林家兄弟在上海站的“独大”，觉得自己受了亏待，便投靠了日本人。下一步他就要协助做好屠夫上村净来沪的安保工作，以图在日本人面前立功。
但上海站还没有完全瘫痪。
只要林楠筝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让上海站当个摆设。他就住在顾副站长准备的安全屋里，吊着胳膊布下了刺杀上村净的任务。
围杀给他们造成了惨重的损失，林楠筝这个站长受了伤，顾慎言这个副站长也受了伤。全站活下来的人不足三分之一，其它的联络站也断了联系。没有人手，林楠笙就自己单枪匹马地去。撤离站里的时候，顾慎言救了他，他便把林楠筝交给顾慎言，那架势像是在交代遗言。
顾慎言似乎永远都处变不惊，他拍了拍林楠笙的肩膀，还带着点笑，“小林呐，站长还是留着你自己照顾。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他折腾的。你那完事儿之后，记得给我带一包烟回来，要骆驼。”
林楠笙就带着赵京隆，两个人就潜去了欢迎宴会上。林楠笙会说日语，他们就杀掉两个海军部的人，换了他们的衣服混进去。但其实日语一点也没用上。陆军的人搜身的时候，林楠笙阴冷的眼神便让他们歇了命令他脱帽搜查的心思，草草过了一遍就放他们入内。日本陆军和海军素来不和，陈一鸣和日本人做军火生意，也没少钻这个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