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滤镜】《破镜者》——杯鸽(2)

十月的北国，离雪期还有着不多的些许时日，隐居在肇始山林的道士们，无疑是极为喜爱这纯粹的秋的，虽每日要多次清扫落在地上的红枫与枯叶，也比寒冬在冷风中扫起白雪要舒服得多，况且，枯叶本就蕴含着一种意象，一种难以言说的思想。独坐在道观中，耳边响起落叶在风中的沙沙作响，不免就变得平静而心安起来，久而久之那种离境坐忘的心境就自然形成了，可当下，该男子的心却久久难以平静。
“信士若难解此中意味，贫道自也是无方的。”道士仍阖着眼，口中言语虽声音不怎大，但随着秋风进入到男子的耳朵，自也是十分清晰。
“可我远途至肇始寻您，仅为寻求一个结果，岂能空手而归？”男子又问着，脚边落下一片未红遍的枫叶。
道士睁开眼来，看向落在地上的枫叶，又看向面前满脸焦急的男子。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悲悯。
“不过，你若能陪贫道打坐几时，我兴许可以透露一二。”说罢，道士起身向北挪了一个身位，把他原来的位置给男子让了出来，便又阖上了眼。

男子自也无方，只可随道士的话，也像模像样打起了坐。
他仔细听着空气中的声，耳边的枯叶仍在秋风中沙沙作响，可逐渐，他听到了除自己心脏跳动与落叶的其他声音，是远处河流的潺潺之声，是小桥上闲人的脚步之音，也是自身内心的不和谐的声响，他如何想要静下心去，最终都会被自身的浮躁与嘈杂打破，而带着自身内心的嘈杂，做何事都是无法专一的，因此，他几个小时的打坐，真正在冥想的时刻恐只有短短几分罢了。
不知不觉间，明月已东升。
老道睁开眼来，看着旁边这位已疲惫不堪的男子，又笑着微点了点头。
“现在，您可告诉我此诗含义了吧？”男子感受到旁边老道的动作，也睁开眼来急忙询问着他极为本真的目的。
“既已约好，那贫道也应指点信士一二”道士缓缓说着。
“信士至此的缘故，本是为了给自己整日患得患失与身心浮躁之感找个理由，对吧？”
“正是，正是”男子赶忙回答，双眼的目光透露出对结果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