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窒息(3)

他被父母领着去殡仪馆送他，被强迫着跪下，任由救命恩人的家人数落和谩骂。
林母在一侧哭的歇斯底里，大喊着：“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为什么死的人是我儿子？为什么你不推开他！！”
后来的很多年，他在无数次午夜惊醒，都会想到那一天，林母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
每一年恩人的忌日，他都会来一趟林家，可是每次来，都像是一场酷刑。
他没办法露出一点的笑容，因为一旦露出笑容，就会被斥责没心没肺。后来，他也就不笑了。
他在那一年被人救了下来，但又好像，他在那一年就已经死了，现在留着的，是个傀儡。
4
林母的声音还在耳边孜孜不倦地响着，杜清的头上渗出了很多汗珠，他忽然觉得胃里有些难受，有想吐的冲动。
他向林母鞠了个躬：“对不起阿姨，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他急匆匆地冲向厕所，打开了抽风机，剧烈的呕吐起来，好一会儿，他才从马桶前抬头，脸上满是泪水。

他起身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脸，外面传来了吵架的声音。
“你看看！他每次来我们家就吊着一张死人脸，好像我们家欠他一样，难道不是他欠我们吗？！”
“那你想怎么样？他要是笑，你又该说他没心没肺，居然还笑得出来。”
“那又怎么样？这是他欠我们家的！就应该承受！”
伯伯在外面说道：“人孩子也不容易，你别总是去揭人家的伤口。”
伯母在外面歇斯底里的喊着：“可是他带走了我的孩子啊，我孩子帮他抵了命，你让我怎么对他好。”
两个人争吵着，有东西破碎的声音。
后来，恢复了平静。
他叹了口气，开门出去，伯伯已经回房间了，伯母在一旁坐着哭泣，他跪在地上，将碎片一片一片的捡起来。
然后抽了张纸巾给伯母，伯母没有说话。
他只好将纸巾放在桌面上，然后跪着给她磕了个头。
5
杜清从林家出来，背还保持着弯曲的姿态，耳边似乎还响着林母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