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枪与糖》18十壳(2)

“那就好。十辰于不接电话，但我看有一些热度高的已经没什么新回复了，是你在处理吗？”
“不。”
入冬的野湖在表面结了一层单薄的冰，在午后的日光里看起来如同纯净透亮的玻璃。有一连串小而密的泡泡涌出，在单薄的冰层上撞的粉身碎骨。
冷风刮在脸上，触感如同顿挫的刀。
须须出门的时候忘了穿外套。
他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把冻僵的那只夹在不那么冰冷的腋下。“十爷找了专业的团队处理，暂时不需要我。”
“那就好。”立风在那边松了口气，随后他说，“你今天要在那边待到几点？中午吃东西了吗？”
须须跳过了第一个问题，“吃过了。”
“既然十辰于已经找了专业的人士来处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不要有太大压力。”须须压力大的时候胃会反酸或者疼痛，立风隔着电话轻声问他，“胃疼吗？”
须须按压了一下胃部。冷空气灌的他有些反胃，但疼痛感并不强烈，他于是回答，“不疼。”
“那就好。”立风说出了今天第三句相同的话。
随后他们又简单聊了几句，须须工作的时候向来寡言，立风也已经习惯了，挂断电话之后，须须又看了一眼结冰的湖面。其实像这个样子也好，起码可以隔绝灰尘和落叶，要是真被日头融化了，水与落叶混在一起，一塌糊涂，太难打理了。

进屋以后须须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把僵直的手指暖热之后喝光，随后顺手给壳也倒了一杯。
壳没有在写东西，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走近的须须。
“卡文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壳垂着脑袋，须须只好揉了揉他蓬松的发顶，“不要紧，休息一下也好。”他对于创作者的精神世界并不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壳。
壳抱着水杯，一脸的放空和茫然。
须须大概是壳除了十之外最习惯的一个人了。他的日常的生活里见过最多的陌生人就是须须。
是的。
陌生人。
小作家的生活是有圈的。只可惜比较狭窄，暂时只圈入了一只十辰于。
除此之外，皆为外物。
抚摸是个可以带来极大安慰的动作，但给予他的这个人不是十，好像也就没有了什么实际上的作用。
“我困了。”壳揉揉脸，“我想要睡觉。”
壳习惯了直白的表达需求，但这句话的附加台词是须须可以先离开了。
“那好吧。”须须看着壳睡下，离开前帮他把主卧的遮光帘合上。
壳在昏暗的卧室里睁着眼，想着先前为了跟飒飒分享新章的喜悦而点开的平台私信。泛滥的污言秽语中有人看似理智的问他，像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