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深情迟到了（十七）言染/羡染(3)

“没事的宸儿，来⋯看着羡哥哥⋯⋯” 魏无羡回到和墨染对坐的姿势，“修炼不能操之过急，这不是宸儿的问题，修炼本就是求道心，非千锤万链不可得，就像你身体里的毒一样，也许有些东西不能尽忘尽除，你要学习的，不是强迫自己忘记，而是与它和平共处，让它无法再影响你、伤害你。”
墨染点头表示明白了，“羡哥哥，我们再试一次好吗？”
真是坚强的小家伙⋯⋯心魔之所以难除，并非因为它有多顽强，而是人们总不愿正视面对它。
魏无羡又一次将灵力缓缓送入墨染体内，墨染放松四肢，感觉灵力在周身大脉流转，过往的种种在眼前闪过。
墨染让自己专注在功法口诀上，每当疼的受不住，他会不自觉的紧握住魏无羡与他相对的手，当他又一次快要陷入心魔，耳边响起魏无羡的声音，“宸儿，你相信羡哥哥吗？”
墨染奋力的在混乱的意识中维持一丝清明，点点头，魏无羡念起口诀。
魏无羡的意识落在墨染眉心，看着他一夕间失去父母，被迫长大，虽然已经听墨染向唐昊简单说起过此事，但此时才知墨染一句已报仇了，背后是多少煎熬。

他看着墨染中蛊、放血，在共情中感觉到他的不安，看着他拖着病体也要练剑，看着他壮士断腕的选择，看着他在水牢的视死如归。
反反覆覆，无一刻停歇的痛，不知白天黑夜，眼睛睁开就是无止尽的折磨，看他如何失了自己一世心血与依仗，毅然决然的在自己身上扎针，为那人倾尽所有，又是如何在绝望中闭上双眼⋯⋯
魏无羡的心像是被攒紧一般，他不知道这心痛是墨染的感觉还是他的，强烈到他嘴角溢出鲜血，但魏无羡不知道，此时的墨染，也在看着他。
墨染好奇的左顾右盼，街上人烟稀少，一个孩子在别人不要的烂菜堆里找食物，就算偶尔有好心人给他一些吃的，却总被其他乞儿抢走，时常满身是伤。
墨染看着这个孩子，如何在别人一步都不敢踏入的乱葬岗站稳脚跟，在尸山血海中为自己挣出一条路。 看着那些伪善的嘴脸，明明需要他、利用他、忌惮他，背后却一口一个邪魔歪道，看着他在艰困中，独排众议救走温情姐弟，看着他自囚于乱葬岗，“羡哥哥⋯⋯”
墨染这才知道，他眼里活得豁达开朗的魏无羡，是生生被现实逼到不得不看开，自己又有什么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