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2）(2)

尸体的主人我认识，是约翰，他的脸没有受到伤害。不得不说，他是班中相当英俊的士兵，今年25左右，和我很要好，说战争结束要和我一起做葡萄酒生意。他总是拿镜子照自己，施密特还嘲笑他娘娘腔，没有军人样。这时约翰就回嘴：如果你能有我这么帅，你肯定镜子不离手，老家伙。”
望着身后的地狱场景，我有些出神，过了好一会，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残肢断臂的景象，恶心涌上心头，呕！肮脏的呕吐物和暗红色的血混在了一起。
枪声，炮声，惨叫声的重压让我无法抬起脑袋。我蜷缩在这狭窄的弹坑里，平复急促的呼吸。
至少，这里的泥土是寂静的，而外面的战场是血腥的，抬头看看，天还是湛蓝色的，约翰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但......等到战争结束，或许我还是可以开个酒庄，只要活下去。但如果现在我起身出去，谁知道几秒钟后我会不会死得狗都不如呢。
喝，外面是地狱，在这里，哪不是地狱！
混乱的战场上，两声短促的哨声打断了思绪。我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随即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匆忙将背在身后的盒子拿到身前，一只手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个丑陋的面具，另一只手摘下皮盔，取出盒子里的防毒面具来戴上。刚检查完密封，打开阀门，空中许多枚黑色的弹头划开蓝天。

隔着厚厚的面罩，我听见在法军机枪阵地方向不再传来枪声，转而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探头望去，高地上满是绿色的烟雾，法语和德语的呼救声同时传入耳中。
不远处，我发现了营长，他在毒气仍未消散之时探出了身体，随后，他将手中的蒙德拉贡步枪举过头顶，另一只手不断地向前挥舞着。战场上难得的寂静，被他模糊的声音打破。
“March！”
幸存下来的士兵听到了命令，像雨后春笋般从山坡的弹坑里立起身来，跟着营长发起冲锋。我意识到我是最差劲的。
回头最后看了眼约翰，我起身，向前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