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2）

9时左右，肠子告诉我它饿了，可望着面前的早餐，我没有任何胃口，最后还是勉强吃下了一点。营长发出了进攻的指令 ——向214号高地冲锋。
哨声刚吹响的同时，高地另一边发出巨响，火炮划破空气，朝我们袭来。
从弗莱迪镇到高地间有段不长的坡路，现在被炸得不成样子，大小不一的弹坑和焦黑的泥土遍布其中，但现在，这众多的弹坑救了我的性命。
高地上已经出现几个人影，很快，他们架起机枪，毫不留情地向我们开火，我仅能看见节奏杂乱的光点伴着时停时歇的恐怖嚎叫向我们冲来，还有不停息的凶残恶龙喷吐着火焰，所到这处，我身边的战友像布娃娃一样被肆意蹂躏，直挺挺地倒下去。
我脑子一片空白，双腿并未停止向前，我想，如果我停下了，我一定会和其他人一样。不远处有个小弹坑，没有多想，我径直扑过去，不管它是不是实际上深不见底——幸运的是不是。
耳边不断的枪炮声刺激着我耳膜，压得我抬不起头来，因为爆炸掀起的各种碎屑和泥土飞溅到我的脸上，我萌生了退意，但......无路可退。
忽然，我感到手边传来了阵凉意，我的大脑倏地清醒过来。怔怔转过脑袋，身后是成片的尸体，从小镇口到自己的弹坑，由疏到密，有的被拦腰截断，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脸上血肉模糊，有的胸口上出现个大洞，能从前望到后。手边的凉意来自最近的一具尸体，他的一只手挂在弹坑隆起的边沿上，子弹击中了他的手掌，使它残破不堪，只剩下大拇指还勉强地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