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没(2)
“回陛下,老奴虽几近古稀,可眼不瞎,有几分相似,还是看得出的。方才那人……起码也有八分了。”
“命他来此。”
张公公领了命,自是不敢懈怠,步子紧凑,匆匆赶去戒律堂,却仍是迟了一步。时生的后背早已挨了棍棒,好在及时喝止,皮肉尚未绽开,只显得些许红润。
时生也未顾及后背的伤,忙跟着张公公赶去亓官珩殿中。张公公悄悄退下,留时生与亓官珩私自谈话。
“你长得很像郑的一位故人。”亓官珩。端详着时生的脸,眸色微动。
时生面上不露破绽,语气平和:“臣的荣幸。”可他心中所想的,却是亓官珩对那位故人到底怀的是怎样的心思,是感恩,亦或是其他,他忽又不敢再往后想。
“你唤作什么?”
时生低着眼脸,看不清神色:“回陛下,臣唤作时生。”
“时生……”亓官珩重复了一遍。面前这张脸勾起了他的回忆。时间过于久远,他已记不清从前的许多事了,包括恩人的名字。只记得是恩人将他从棺椁中刨出,他才得以登上帝位。
亓官珩感念时生令他忆起旧友,又听得时生平日吃苦耐劳,毫不懈怠,便将其自三等侍卫升至一等侍卫。
政务渐渐繁忙,加上周边国家动乱。亓官珩一心都在治国理政上,也渐渐忘了时生。后来张公公向他提过一嘴,说是时生欲入军营,他忧心了一瞬,允了时生的请求,便再没与他有过交集。哪怕偶尔途经军营,下舆审视一番,也从未注意到刻苦练习的时生。
时生曾想过告诉亓官珩真相,可他不希望得到的只是亓官珩的感恩与愧疚,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更非母仪天下,他只期望亓官珩能记得自己,哪怕只占了心间的一小块位置。
(二)
宫中大半宴席,亓官珩饮了酒,此时已有了醉意,正坐于凉亭小憩,无人在旁打扰。或许是冷风吹得他有了凉意,他忽然忆起当年濒死时,棺椁中的寒凉,转而想到时生。算起来,他也确实有几个月未见过时生了。
思及此,清醒了几分,唤了张公公,乘舆去往军营。
此时大多士兵未眠,皆聚在一起饮酒作乐,动作大气豪迈。自亓官珩入了军营,嬉笑声顿时熄了。亓官珩鲜少来军营,他知自己性子闷,不想扰了兴致。
“时生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