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战止战(4)

我很笃定他带着感染的伤活不久，痛苦只会不断加剧。
营里很多战友也是这么离开的
医疗补给跟不上的时候，我目睹过他们因难忍的疼痛彻夜不眠，第二天那曾经有过憧憬胜利的眼神便随黎明散去了...
我在逃避，我在试图想些什么来逃避，我想我清楚隔着两个人之间的是什么。
我终于提起枪来，用沾满血迹的刺刀挥向房梁上的麻绳。
我始终没有勇气去看她的脸。
她的身子比以前还轻...
她的手已经没有温度了...
Alex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水雾般的东西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一旁负伤的人颤着声音说道
“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你们想要的”
“她已经死了！我也快了！滚出去迎接你们的胜利吧！”坐在角落紧捂着伤口的人喊道。
Alex没有认真听后面的话
她已经死了，是这样啊......
“Kate，这就是你憧憬的结果...别傻了...”

她抱紧她渐渐冰凉的身子，握住她那只不会再在喜欢的画板上挥舞的手。
“结束了，战争快要结束了...”
角落里的人蜷缩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红得透黑，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话语，还有名字。
Alex只很清楚的听到一句话。
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年龄，身份，不同的表情，只要是遍布战火的地方。
“或许R国的军队对这句话更熟悉..不是吗”她喃喃的念着。
“救救我...救我”
“好疼...”
Alex把身上仅存的几颗弹药上膛，枪口瞄准了地上的人。
痛苦的呻吟声也戛然而止。
地下室外轰隆的声响不允许她继续沉浸在无比复杂的心情里。她拽下自己铺满灰尘的外套披盖在Kate身上
“不是说好，等着我吗，诗都没念完......”
或许是烟尘钻进了鼻腔，或许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抑制，自己面对一个敌国身份的冰冷的尸首，想留在这里恸哭一场的念想，她猛地咳嗽几声，眼泪也终于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