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渊（冲染，病娇攻×抑郁受）第十一章(3)

北堂墨染自失忆后，便从没吃过别人给的东西，不管谁给的，总要人试了才肯吃；睡觉的时候，不管是自己睡还是跟疾冲一起睡，手里总要抱着自己的佩剑，睡眠也是很浅，稍有什么动静便醒了，哪怕疾冲只是翻个身，他也会醒来，醒来了，北堂墨染便有可能就这样睁着眼，一直等到天明。关于这些，原先疾冲是不知道的，只是有一天他看到北堂墨染脸色不好，那天晚上便醒了几次看北堂墨染，谁知几次醒来，都能看见北堂墨染幽黑的眸子正望着房粱，眼里没什么色彩，灰暗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北堂墨染不信任何人，疾冲是知道的，就像现在，明明怕得浑身发抖，却狠狠地推开了想要上前抱住他的疾冲，只一个人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自己。
“师父……”北堂墨染不知道陷入了哪段回忆里，眸子里显然易见的惧色与痛苦，疾冲却忽然从那眸子里看到了埋藏在深处的疲倦和一丝解脱，“染儿错了，原谅染儿好不好……染儿想来陪你了，你会不会见我……师父……”
“你想去哪儿？”疾冲终于控制不住冷笑出声，“原来你和你师父也有些见不得人的关系？你该不会看到个男人就想扑上去吧？”
疾冲生气的时候，便有些口无遮拦，他说完，看见北堂墨染一下变得苍白的脸色便后悔了，可很快他便又看见了北堂墨染猛地抬起的头和那双猩红的眸子，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理智，又忍不住出言讽刺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气急败坏了？”

北堂墨染此时已经从回忆里挣脱出来了，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语气里说不出的冷淡：“师父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说他？”
“不在了？”疾冲似是愣了一下，随即又道，“原来已经死了，却不知是哪位好人做的好事，给我引见一下，我也好当面感谢他。”
北堂墨染的脸色忽然变得更苍白了，半晌，他才勾起一抹微笑，道：“那，你可以感谢我了。”
疾冲怔住了，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他不知道北堂墨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师父已经不在了”这句话的，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你可以感谢我了”的，他刚想出言安慰一下，却见北堂墨染又低下了眸子：“疾冲，你明明知道的，我只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说这些？你这样践踏我，践踏我对你的感情，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