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记住的人(2)

依稀是在问，最近感觉怎么样
病床上的人笑着回
没事，还记着你呢
我喜欢看男人笑
对那个我猜测是病人的人笑
他们的对话千篇一律
我却总也听不腻
我迷恋男人的笑容
可惜不是对我
男人来得越来越频繁
他不安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听见开门声
不出所料是他
男人削着苹果皮
病人笑笑闹闹地去抢
雪白的苹果被二人分掉后
病人就靠在男人怀里
嗔怪男人来的太晚
诉苦医院的饭菜有多难吃
打的针有多痛
男人听过就搂着他好生安慰
我也想要一个苹果
但我碰不到真正的苹果
所以我幻想
自己也有一个苹果
于是第二秒
我的手上就真的多了一个苹果
苹果很红，很鲜艳
和真的相差无几
想必味道也是极佳
我看着它……
只是看着它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不是那个雪白的
被削好的苹果
我尝试咬了一口
没吃出什么滋味
毕竟……
我连甜味是什么
好像也不清楚
一天天的
我从形形色色的口中
猜出了许多模糊的概念
我想象出一把椅子
学着男人的样子坐在上面
我是感觉不到累的，包括冷热和饥饿
我也不知道椅子的用途
我只是单纯的……
想离男人更近一些
我曾想象男人在我身边
可是……没有用
我连想象出一个活物都不行
男人问病人
今天有头痛过吗
病人笑笑
不痛，他想了想又说
别担心了，还记着你呢
男人就宠溺地摸他的头
我羡慕那个病怏怏的人
我好想成为他……
我就是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你
这是一个谎言……
这天之后
我又想起了好多事
但都是些不重要的
比如昨天我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