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风云（第五人格）(4)

推开门，门旁边的风铃哗啦啦地响了起来，但它不足以吸引客人的目光，铺满墙面的展示柜更值得驻足观看。能发出声响的盒子，漂亮的瓷花瓶，孩子玩的玻璃珠……这一切看的他又忘记了自己是来的目的了。
店铺进门左右都是展柜，收银台对着门，在屋子最里面。老板正坐在收银台后面，手里拿着一颗卷烟，一边准备点火，一边说道：“你最好赶快挑选，今天马上就要关门了……哦，真是很抱歉，原来是警察，真是抱歉，我态度太差劲了，真是抱歉，我马上把烟掐掉……”
小警察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发福的身体，稀疏的头发，穿着四五件衣服，像是杨树树皮一样，动作幅度稍微大一些，甚至把桌子上的墨水瓶撞倒在地上。
“真是抱歉，我太不当心了。您是刚上任不久吗？想买点什么我都可以为您讲解，价格好商量。”店老板从抽屉里掏出一块抹布，吃力地蹲在地上清理墨迹。
“今天有人死了。”
“哦，真是抱歉，我一直在看店，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这么糟糕的事。”
“您不想知道是谁死了么？”

“真是抱歉，我更关心我卖的东西。人总是会死的，虽然我很抱歉这种说法很苛刻，但事实就是这样。”
小警察拿出那个盒子给店老板看，老板立刻摆出严肃的表情，用抹布擦了擦手，接过盒子，仔细端详起来，看了好一会，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小警察感觉有些郁闷，问店老板：“您是知道点什么，对么？”
老板观察得很入迷，突然被问题拉回现实，有一点迟钝，“啊，对，真是抱歉，我太专注了。这确实是我店里的东西，我新进的一批货，昨天刚卖给那个外地人……原来是他死了，真是抱歉，我只是把盒子卖给了他，应该不会扯上什么关系吧。您一定要相信我，这盒子没有问题的，我之前还卖给了那个照顾卧床老伴的老太太呢！”
他说到这儿，显得有些激动。不知是不是蹲的太久了，他的肚子塌陷了一块，像是一滩软泥捏成的怪人，这让小警察想起了他的那些争夺财产的叔叔们，当然，这也是他跑出来独立工作的原因。
老板嚷嚷了几句，干脆坐在地上，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小警察没见过这种麻烦事，他知道再怎么待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出来，只好带上盒子从店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