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福音战士(2)

在这个世界终结之前，碇真嗣脑海里总回荡着那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赋予了所有生命的劝告。无数的灵魂之流沉浸在红海深渊等待挣脱出AT立场的禁锢与找到自己的形态，而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漂浮在解脱中奔向无影无踪。绫波零曾经牵过碇真嗣的手，那份热量依旧凝聚在掌心。如今将这份温和转送至直视自已忧郁的女孩：那个以爱慕自己为耻的女孩。碇真嗣低头看向二人的交界处，那声劝告再次回响于脑海中。绫波零…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依旧不是记忆中的模样。而自己曾经最崇敬和选择依靠的臂膀，也像这样恬不知耻的展示在自己面前，然后大声渴望想被自己看见。
妈妈。…
他嘟囔着。
夜天使让碇真嗣自己看到梦寐以求却依旧真实的拥抱，即便睁开双眼已是另外一份感情。碇真嗣的心跳感应到这份怜爱自己的泪水，在那人身后注视自己的只有如今寂寞的面孔；明日香在睡梦中也像碇真嗣这般脆弱，也同样追寻着名为骄傲的自己——尽管被那9位使者所侵犯，将她四分五裂。她在自己树立的高墙后渴望碇真嗣、她在通过接吻企图传达爱意后渴望碇真嗣、她被自己所杀死且一蹶不振时渴望碇真嗣、她的一切尽数粉碎而得不到任何时渴望碇真嗣。现如今，在经历过一切难以忍受的煎熬和苦痛后她再次将碇真嗣拥有。那种迫切把爱慕燃尽：只剩下对无以回报的憎恨以及吞占彼此身心的胜利。明日香一直认为碇真嗣亏欠着自己，碇真嗣也不持有反对。现在的她可以尽数享受和碇真嗣一起的任何时刻，包括被碇真嗣不情愿的爱填满。

“到现在还想着妈妈吗？你啊…和我也没什么分别呢。”
明明不久之前还在唾骂他企图了解自己，企图强暴自己，企图杀死自己。现在看来可真是矛盾——不过这是自己所想的吗？不对。这不是矛盾，是我自己真的需要他的慰籍，是我自己真的需求他的心灵与我的灵魂进行补完后合而为一。明日香这样想着，浑身解数，身上的伤痕却历历在目，眼里是不见底的深渊。
碇真嗣闭上双眼，开始接受明日香俯身传来的暖意。说起来真是让自己欲罢不能啊…这样温柔、这样暧昧、这样慰藉身心，比自己这样做时舒服多了。会被逼上绝路吗？真相会撕碎所有的答案吗？她真的懂我会来救我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这一切正是明日香毕生所希望与碇真嗣共存的缘由。那一瞬间所发生的事无法忘切，从他口中的“一直想和你在一起”已经成为了现实。明日香继续着不被满意的接吻，二人就在红色的天际线上献出自己的一切。
“……”
“你爱我吗?”
如今面对这个疑问，碇真嗣不会迷茫。他抚摸着明日香带有泪痕的脸庞，用沉默给予答复。
世界依旧寂静，月亮仍在寂寞。星星和海洋互相对立，血液隔绝了浩瀚。那破碎的笑容注视着这片腐朽上即将诞生的明天，遗忘的少女和传承的十字屹立在神明脚下。碇真嗣怀里的明日香睡的香甜，他自己正对着天空之外的妈妈给予答复。不朽的生命在心脏的跳动下愈发显得真实，这个世界也并非一无所有。至少这一刻，碇真嗣和明日香完结了属于自己的故事。时间会治愈所有生命，黑夜也会在黎明升起之前消融。碇真嗣仿佛想说点什么，还在感受红海不断拍打的热浪。这依旧真实的世界，也会继续以往的步伐创造出另一个明天。二人互相连接的身心，呢喃着不为人知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