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像(4)

“林教授您好，今天您主要介绍了自己的物理学成就，能否简单介绍下您对获得生理和医学奖的感想呢？”
林奕森点了点头，“限于时间关系，今天没来得及讲关于记忆机制的故事。脑科学和人类记忆是一个有趣却深奥的领域，具体的内容有机会的话还是要请我的两位好朋友，庞天昀老师和王恬婧老师来讲，他们会比我更加专业一些。至于我，我本人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贡献吧，就像彭齐亚斯和威尔逊一样，谢谢！”
阿诺·彭齐亚斯和罗伯特·W·威尔逊因为发现了宇宙微波背景辐射而获得了1978年物理学奖。1964年，在贝尔电话公司工作的彭齐亚斯和同事威尔逊在处理通讯卫星天线噪声中，接收到了来自天空的各向同性且不随时间变化的讯号。次年，他们二人在《天体物理学报》上发表论文并宣布了这个发现——他们发现的“噪声”，正是天文学家们苦寻多年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于是，诺贝尔奖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砸”到了他们头上。
在一片笑声和掌声中，霍诗媛接到了话筒，那是讲座开始前，自己反复央求做志愿者的闺蜜专门传来的。她站了起来，问出了本次问答环节的最后一个问题。

“林老师，超精细3D重排技术可以用来复制人吗？”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林奕森眯起眼睛，他持续了数秒钟的迷离的眼神，没能逃过那价值五百万的、从市电视台专门抽调来做直播的“大炮”双联装全息摄像机。
观众中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和不安。虽然大多数人都对台上的林奕森先生充满敬意，但此时此刻的他仿佛断电了一样，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站在台上。
“林老师，我的问题是，您的超精细3D重排技术可以被用来复制人类吗？”
霍诗媛怕林奕森教授没听清楚，拿起话筒又问了一遍。
台上的林奕森似乎突然惊醒——
“……能。”
第二章
M国，C州，B市。
街心的钟响过十一声过后，整条奥斯顿街上只有那家叫“木星”的酒吧，和那家叫“小福建”的中餐馆还亮着灯。
“木星”里放着轻柔的爵士乐，几位男男女女举杯畅饮，这家主打复古风的酒馆，装潢自上个世纪就没换过。
而“小福建”里，黑头发的男生坐在靠门口第二张桌子上，一边扒拉着盘子里的干炒牛河，一边戴着虚拟现实眼镜，聚精会神地看沉浸式视频，那正是大洋彼岸，林奕森教授在F大学的讲座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