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苏鲁系爱情——梦中的人鱼(2)

——她的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海边所没有的，茶花一般的香气。我问她，她说这是她从她的家乡所带来的。
家乡……吗？不由的，我想起了母亲。一丝晦暗在心中闪过，恍惚间我看到了人鱼的身影在我面前游过。回过神，却只看到她的笑颜如花……
可惜，就如同许多戏剧的爱情一样，越是一见钟情，越是生离死别。我被诊断出患一种恶性的皮肤病——似乎是来自母系的遗传。我的头发开始脱落。皮肤出现了一种诡异的鳞状化，变得松垮、干裂而又脆弱。我不得不用绷带一圈一圈把我的脸围住免烈日的灼烧。。然而这病症却引发出了更为恐怖的并发症。那不时出现的高烧以及极度的口渴，折磨着我的每一个夜晚。面部神经的瘫痪，使闭眼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仿佛是老天逼迫我面对自己的痛苦。
但她，我的爱人，却始终不离不弃——就如同许多故事中的爱人那样。她始终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分担我的痛苦。倾听我无处发泄的苦闷与悲伤。我很幸运，她知道对我最重要的是什么——陪伴。她总能给我力量，即使是再痛苦漫长的夜，有了她，我就可以暂时忘掉那些痛苦，进入安宁的梦境……
在梦里，我是一只人鱼。在恢弘的海底宫殿里遨游…………

随着“病症”愈演愈烈，我渐渐感受到了命定的那一刻的到来，可我不觉得痛苦，心中是无限的平静……与快乐。
那天夜里，我从梦中惊醒，我知道了，那一刻的到来。我叫醒了，伏在床边睡着的她，在她惊疑的目光中，带着她来到了海边。那一晚，满月低垂，惨白的月光却无法照亮漆黑的海面。
伴随着潮汐以及强烈的迎岸风，漆黑粘稠的海水不断向着海岸翻涌，带来一阵阵鱼类腐烂的腥臭味。我看到海面上，向着海岸迅速移动的一道道波纹，兴奋，喜悦，一切一切美好的感情，在冲刷着我的心里，以至于我忽略了我紧握的，正在疯狂挣扎的，她的手。我知道是他们——他们来了！我看到他们爬上海岸，我看到他们青灰色的身体和泛白的腹部，闻到那源于他们身上的，刺鼻的鱼腥味。他们向我走来，身上的鳞片看上去滑腻却没有光泽。他们之中为首的那一个，与我对视。他的眼睛突起而无神，但我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的温情，那是独属于人鱼的血脉相连的羁绊。
“母亲……”
这是我最后一次发出人类的声音……
我与母亲交流起来，以人鱼特有的语言，我们传达了对彼此的问候，怀念。只可惜，在一旁的她无法理解。我听到她的惨叫声在风中变形扭曲，以至于我不得不用距离握住她的手腕防止她逃离这一伟大的时刻。直到她在人鱼的簇拥之下，被拖入海中时，她依旧保持着无谓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