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同人文】【裘前】《太阳花》（18）(3)

背上仿佛又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他记得第一次上台钻火圈的时候，所有人都顺利地从火舌中央飞过去了。只有他一个人，缩在角落不敢直视那熊熊的火焰。班主扬起长长的蛇鞭，一下一下地抽打着他面前仅剩的空间。不停地嚷嚷着、叫骂着要他跳过去。
他当时害怕得要死，紧紧地抓住头上头盔上的两只角。他扮演兽人，是一只牛。但不论怎么说，牛是害怕火的，尤其是小牛犊。他的冷汗直流向后颈，浸润了头盔上垂下来的红缨。劣质的染料将他的脖子和发染红，那潮湿的感觉真让人不好受。同伴在火焰的对岸纷纷露出鼓励的笑容，他终于准备尝试着跳过去了。
但他失败了，火圈被弄倒了，还差点点燃了马戏团的大棚。那些清脆响亮的鞭声最终落到了他身上，一鞭又一鞭留下鲜红的痕迹。那些伤疤渗着血……
班主长什么样威廉·艾利斯大概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抽人又狠又痛。每一次扬手，他脸上的横肉都会抖一抖。算了吧，那种臭虫回想起来是要做噩梦的。他心想。
记忆里翻涌出一个白蓝相间的身影，踉跄着跑到他面前。那人从怀里拽出一块黑面包给他，嘴里不时还骂骂咧咧着些什么。他想起来那天是彩排，而自己被抽得卧床了好几天才起来，班主差点要因此赶自己走。他每天都没有饭吃，躺在几块木板拼凑成的床上滴水未进。他是靠着那些家人般的朋友活下来的。

那些残破不堪的日子，在此时此刻居然成了他埋藏在心底的珍宝。被压抑了许久的汹涌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脆弱的情感岸线附近冲刷，很快就冲破了桎梏倾泻而出。这些年来隐忍而克制的爱恋、对故去友人的思念、追忆着平凡的日子那种煎熬让他破罐破摔地哭了出来。呜咽充斥着整个屋顶，从外面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声声泣下都令人心惊，脆弱交杂着委屈。在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夏夜，陪伴着威廉·艾利斯直到他哭的筋疲力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