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Nova Mondo第一章 （2）狼语(5)

他对自己思绪里不经意滑落的这个词语感到震惊。
它说德语，我也说德语，是巧合吗？从古至今世界上成百上千种语言，有无数种语法和词汇，无数的能指就像汪洋里激荡的水分子，为什么被浪花拍到岸上的偏偏是德语，还是现当代的德语，为什么不是一种完全非人的语言，他不是一只狼吗？难道学会说话还捎带一门外语吗？
困惑在堆积，思维在咆哮，他鼓起勇气，就像梦中窒息的人用尽全身力气本能地掀开被子那样，他要向它发问。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积蓄已久的莫名不适和紧张如火山喷发，
“你——”话音未落，一道电光撕裂了黑暗，一阵破风声响起，一个重物落地。
“wau！什么！”又是一道电光撕裂了黑暗，一个轮廓闪过，“铛”的一声巨响。
黑暗中的两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两双眼睛的主人都一动不动， 
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电弧是从自己的视野上方出现的，它直奔一个桌上的金属盒而去，盒子在被击中的一瞬间直接腾空飞起向“狼”砸去·。“狼“在受到惊吓的一瞬间竟从角尖甩出一道一模一样的电弧，像鞭子一样抽中了一根管道，管子随即像被鞭子缠住的物体一样甩飞过来，落在了他的脚边。一切尽在电光火石之间，整个过程不到半秒钟，但这一吓让双方楞了许久。他慌忙在自己的脑门上乱摸，摸到了一只尖锐的角，尖端还有些温热。

他们惊讶地看着对方，那一刻，仿佛有一面无形的镜子横立于两者之间，他们都从镜中认出了“自己”。
“没事吧？”
双方异口同声脱口而出，很难说清谁先谁后。
空气凝固了。
一“人”一“狼”沉默了。过了一会，男“人”开口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狼”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有意识起就在这里。那你知道为什么你会从我身体里钻出来吗？”
男“人”很惊愕，他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切可能的荒唐，但他万万没有想过这个：“我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是的，而且我不记得那之前发生的事情。”“狼”再次回答，“不过我记得一些很奇怪的事，好像是挺久之前的事了。”
“什么事？”“人”继续在四处缓慢地寻找东西。
“我记得有一次我姑姑向我走来，但是奇怪的地方就来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认为一个人类是我的姑姑，更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事。”
“她拿了一大块巧克力给你吃。”男“人”语气十分急切。
“对，你知道的，我为什么会吃巧克力呢？你懂的，就，我是一只犬科动物……嗯？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