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兵篇「钻戒」(2)

不大的纸箱被胶带缠了一圈，上面还有奈尔写的“利威尔阿克曼亲启”。他疑惑着撕掉胶带，打开纸箱的手拿着盖子定格在胸前。
箱底静静地躺着一张信封和一只小小的黑盒。
利威尔抖出信封里的信纸，没察觉自己正屏着呼吸。
“致Levi，”埃尔文左手不怎么熟练的歪扭字体铺在乳白色的信纸上，像皑皑雪地上的一串梅花脚印，“我知道你阻止我去玛利亚夺还战的原因，但是利维，很抱歉，因为我的偏执，我太渴望去一睹这个世界的真相……”
利威尔指尖抚过纸上的字迹，踌躇着往下读去。
“利维，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与你相见。有些话，我从未对你说过，我知道你应该也是可以感觉到的。对于这些我不敢开口的事，只能把它们写进毫无生气的纸张，如同我整个人一般，晦涩又生硬。即便如此，我还是写了这封信，当我无法同你亲口说出时，让它来讲与你听。
“如果我们都不愿看到的那一天真的来临，利维，不必担心，不必替我难过，我那时已经知道了真相，这便是我操劳一生只为得到的梦想。从另一种方式来说，我想，我也许是永生的。至少，我想在你身边永生……当我们再次见面时，你便会明白我的意思。埃尔文。”
利威尔的喘息愈发急促，门户吐出的气息夹杂着颤音。他一把抓起那只黑盒，手指不听使唤地让他几乎拿不住。他在静止的时针中一点点、一点点地揭开了内心的盼想。

盒子里铺着一张便笺，纸的一角已经发皱：“无论是谁，请发现这张纸的人，联系宝石工匠，将我的骨灰制成钻石，以戒指的形式交给利威尔兵长。”
利威尔不知道是不是风从窗户溜进来的缘故，他的睫毛抖得厉害。风吹开了那页薄薄的纸笺：
瞳孔倒映进一枚小巧的戒指，安静地沉睡在黑丝绒上。戒指的一圈被钻石环绕，每一颗闪耀都与埃尔文眼底的湖蓝交相辉映。利威尔捧起戒指，只觉心中闪过一通电流，掌心间宛如一个新生命在跳动。霎那间，他听到了婴儿的啼哭，看到海鸥的翅膀划破巨浪，嗅到了绽放在巨壁外的桔梗花的清香。他在时间尽头看到了一万亿瑰谲的曙光。
利威尔的胸腔迸发出一种难以言状的情愫，半晌趋于平静。透过窗外斑驳的叶影，他看到了梅雨时节许久未见的太阳，一抹与太阳同频闪烁的金光映下来吻在钻戒上，天边的云被季风绘成自由之翼的形状。
戴在利威尔无名指上的，是他倾尽一生的信仰，也是甄属于埃尔文向死而生的荣光。
后记：那晚去见奈尔的时候，利威尔平静地给他看了自己手上的戒指：“谢谢你，奈尔，帮埃尔文完成了他最后一个愿望。”
奈尔背过身去，挤落眼尾的一滴泪，轻咳几声，声音中透着沙哑：“不，我只是一个发现人而已，换作其他人也会这样做。我们都知道的，他的最后一个愿望，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