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ABO】“老来多健忘”、04（小羡超勇敢的！）(2)

[可他是有望……]
蓝启仁透过模糊目光直看着焦急唤他的少年，却听不清那张不住开合的口中吐出的任何话语。
“我……”
数十年前，蓝启仁便曾问过自己，如果所谓“解救疾苦”，必要牺牲一人，不是曦臣、不是忘机，换作非亲，他就能冷眼旁观、问心无愧吗？
他曾慷慨激昂，绝不会！
可就在刚刚，当他听到温情说起那一线希望的时候，终于清醒：他便是能冷眼旁观、铁石心肠，他自诩正道，对待亲近之人外的众生，远非冠冕堂皇那般，仁爱怀恩。
[我怎么舍得？]
[我曾以为，因何待你如子，倍加疼惜？是为你救世牺牲、辉煌耀眼，是为你质美无俦、万民尊崇，是为你心志高洁、胸怀宏愿？却都不是，待移世再见，方省得，纵然你柔弱可欺、下降九天……你不必心存高远，不必勇毅坚韧，不必意气霄汉，哪怕只于这难得无战无灾的年月傻傻做个天真快活的小少君……]

[是我老迈昏聩，悔之晚矣！]
[说什么天降斯人、经世历练？飞光转瞬，偏辛苦半生，到底所为何来？]
[举凡有一丝可能，教我如何，如何忍心看你受那刀山火海、赴汤蹈火的磋磨？为什么就定要是你呢？黎氓万万数，难道再等不出下一个？]
[都说沧桑智慧、运命洞悉，可笑！应笑！笑我如今……]
“……老夫无事。”
蓝启仁放开紧攥魏无羡手臂的指节，自悲恸摧绝中回过神来，
“都，都出去吧。”
“留我一人……清净。”
***
竹影疏风，荫蔽一双人。
魏无羡给出一只胳膊，无声看着面前为他涂抹药脂的蓝忘机。两个白衣少年，藏在竹下，倒像是一双相抵相依的白鹭。
“可是疼？”
蓝忘机托起掐痕泛紫的手肘，见那肌肤微微战栗，手上动作比描摹蝉翼更轻。
“哪有？风吹的。”
魏无羡被蓝忘机一路抓来静室，见他终于肯开口说话，才露出轻松笑相，作色顽皮，另一无事的手不自觉便要探去拉扯蓝忘机雪白衣袖，却未至半程便就收回，划出一道欲盖弥彰的圆弧，佯作掰扯身旁新竹的模样，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