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青春二 近乡情更怯(2)
“既然不是就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叶子,是这样,回去到底怎么样,我们也说不好。刘姨说得话不是没有道理,我们是没办法……。”
“你们可真有意思。其实要担心去陕西结果的应该是你们而不是我,我是回家!”赵光和许临风还想再说什么,王志挥挥手说:“行了行了,别劝了。小姑娘要回就回吧。”
十月十五日早上,一九九五年,叶子和王志一行拎着行李离开了元岗。到达永远人流如潮的火车站还不到八点,开往西安的火车十一点十五分发车。坐在行李上,叶子瞅着脚上的鞋。
十一点十五分开往西安的K86次列车缓缓驶出了广州站,在绵绵密密的秋雨中,拎着背着扛着行囊的人群,匆忽忙忙地在地下通道里行进着。上车,列车员板着脸扫一眼票说:“买酒。”
“买酒?”每节车厢门口都放着几箱啤酒。每位上车的必需买一瓶,五块钱。没有理由,没得商量。吵吵几句难免,但最终还是个个脸上挂着不满嘟嚷着掏了腰包。叶子硬要坚持不买,难道他真不让上车,又不是没票。王志却很快掏了钱。
夜半,一车厢里的人大多已沉沉睡去,窗外是一弯冷月。依旧毫无睡意。叶子翻开了日记本写道:今晨一觉醒来,拥被呆坐半晌,想着一个问题,今日我要回家了。解下帐子,卷好被子,打好行李,未及梳洗。刘姨与王志推门而入。刘又是一番换留。我什么也没听进去。将昨晚写好的一封短信交到刘手上,拎起行李下了楼。心里找不出一点回家的感觉,因为实在就不愿这样回家。不名一文,不名一事。有的只是惆怅和伤感……从未彻彻底底地打算让说爱我的人帮我,除了自尊。我怕话出口听到我不愿听到的回答。离开广州时广州在下雨,我的心里也飘飞着冷雨。列车缓缓驶出了广州,烦杂的思绪随着路程的展进,愈益繁杂。实在不想回想这一切,却不能自己。窗外雨雾中的景物交替变换着,我无暇顾眼。只觉近乡情更怯,情更怯……。
放下笔,叶子静望窗外随车行上下跃动的月儿发呆。不知道刘云他们现在是怎样一种局面,外人眼里她的铁杆属下已全然离她而去。虽然心里对刘云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叶子仍觉她是个对她好的人,当然这好里有她自己的打算。
出于一种复杂的心态,安慰刘云,表白自己,暗示对她的不满,(每一种心态,出于实情,又都不全出于真诚,叶子发现自己真是从刘云手里出师了)叶子给她写了那封短信。
刘姨,首先对您说声抱歉吧。我知道您对我寄予了愿望,且为这愿望付出了心血。然而我却要走了。这走字背后有太多无法明言的原因,我只能强调一点,走是我所不愿意的,然人的意志有很多时候不能从其本心出发。刘姨,您是我迄今为止所遇到的最精明强干的女性。我很佩服您,甚至以您为楷模。陈燕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