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等车记(2)

3
9月5日，小布实习第一周的结束。
或许是周末将至的缘故吧，这次小布足足等到了第五列地铁的到来。但此刻小布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地铁上了，因为他被挤在了中间。他的右边是一位穿着制式西服皮鞋拎着公文包的散发漂亮姐姐，左边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穿着衬衣运动裤戴着圆框眼镜的短发女生，心里是前天与她擦身而过的可爱妹妹。
小布在短短一周里，就有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每次晚高峰都能遇到一个和他一样刚开始工作的女孩，他们在等地铁时每次又恰好排队挤在一起。他们一开始相互厌恶，但是慢慢理解的对方，距离也从迫不得已的靠近变成了理所应当的缠绵。
小布不知道这个梦什么时候能成真，但是他知道每时每刻都可能是机会。他看着即将进站的地铁，想着自己可不能像其他人那么鲁莽，要沉着，要稳重，要让下车的人先走。他用手机屏幕照了照自己，用另一只手摆弄了两下头发，仿佛他不是结束一周工作的疲惫打工人，而是要和心仪女孩约会的高质量男性。
门开了，他没有立刻迈开步子，但等车的其他人可不会等他。他身旁的两位姐姐直接往车厢里怼，他身后的人潮像扑食的猛虎将他淹没。人群冲刷之下，不知道哪个壮汉猛地顶开了他的手，他手中的手机与车门相撞，然后从他手中滑落，掉进了车厢与月台的缝隙中。不知所措的小布没有反应的时间，也没有求助的机会，就被后面的人潮摁进了车厢。

4
9月30日，小布下班。
他在下班前5分钟就收拾好了东西，和组长打好了招呼。刚入职一个月就已经和周围的同事搞好关系的小布准时打卡下班，、沿着并非最短却是最快的路线走向了地铁口。他巧妙地从侧面插入过安检的队伍，走楼梯而不是坐扶梯来比别人更快一步，然后到达他一个月观察到人最少的车厢。
又是第三次地铁，又是门右侧中间的队列。这次，他没有做梦。
他的左边是一个看起来和他一样入职没多久的妹子，柔顺的黑发搭在秀气的肩上，修长的手指摆弄着手机上的社交app，虽然身上穿着公司发的社畜专用T恤和长裤，可高跟凉鞋里纤细脚趾上精心绘制的美甲还是掩盖不住她对生活的热爱。
小布看着地铁缓缓进站，心中不由得一惊。车厢里的人，比往常更多。他将目光转向左边，妹子已经将手机收起，准备向车厢发起最后的冲刺。小布和她，很可能只有一个能上这趟车。他又将目光转向右边，那是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大汉，壮实得跟山一样。
只能这样了，他心想。
车门打开，小布右边的妹子看着从里面冲出来和向里面挤进去的人扭作一团，开始思考要不要不拼命，等下一班。她没有注意到，他右边那个男性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撞向山一样的壮汉，又被山一样的壮汉弹开。他似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用全身的重量踩向了妹子纤细的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