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解集(上)(16)
“真好啊,即使最后失败了,我大概也不会为花在原点上的时间后悔,永远不会。”我在桌子的文件堆中盘腿坐下,仰头将剩下的半听啤酒一饮而尽,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这大概就是青春的感觉吧。”
接下来的半个月,隔三差五就会有人将他们的想法发到我的邮箱,更多的则是询问公共版本何时开放。作为大家默认的项目主要负责人,我在整合算法和优化上花费了巨大的精力,甚至耽搁了一部分正常工作。终于,一个最为满意的版本出炉,我还极度自信地直接把它命名为极径ρ,象征它能像数学意义上的坐标参数一样最终确定我们要找的目标。
很快,每个对进化型人工智能感兴趣的同事都得到了一份极径的拷贝。他们所要做的很简单,将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及答案写入问题库中,然后在联网条件下运行程序放到后台,等待足够长的时间直至极径完成“进化”。
相比极角,除了联网和交换代码外,极径在读取输入的部分也进行了改良,最多能读取一百位长度的字符串,输出形式也可以根据输入时的要求自定义为数值或字符串。执行函数中随机生成的指令也由简单的数学运算增加为几乎所有代码指令,并且具有自动解决部分语法错误的功能。总之,相较于只能被称作玩具的极角,在程序员眼中,极径的功能更为完善,更接近真正意义上的程序,虽然仍逃不出玩具的范畴。
无论如何,极径如蔓延的野草般迅速进入好事职员的电脑。我本以为这只是大家在工作之余的消遣,没想到最后竟成为同事们在业绩之外的又一个竞争点。茶余饭后,许多人都会议论自己电脑上的极径用多少时间学会了回答什么问题,这有时会让听见他们聊天的我为自己电脑上的极径担心,那简直和我为女儿成绩焦虑时的心境如出一辙。
接着,刘志涛意外地和我进行了一次简短的直接联络。他说自己刚刚完成一项研究发了篇文章,稍稍有些空闲,想问问原点做得怎么样了。得到他的联系,我不无得意地将最新进展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尤其是极径关于随机交换执行函数指令的部分。听完我的介绍,刘志涛在电话那头沉思半晌,差点让我以为是信号有问题。终于,当他再度开口时,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年轻人又一次把他的想象强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