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长在后面的人
他曾叫夜阳,出生在一片朝霞之下,一阵啼哭后,父亲把他举起,发现他面向这夜晚,但眼睛对着太阳,故得此名,是的,他的眼睛长在后脑勺上。
和有人养成左撇子的习惯一样,眼睛长在后面一开始并不影响他的生活,他慢慢也学会了。小夜阳酷爱运动,人家正着跑,他倒着跑;人家学蛙泳的时候,他用他就用仰泳,水性极好,就算比他大的孩子也游不过他。家后面有一宁静的小河沟,平常都没有人,水很清澈,清澈得连鱼也很少。他常常在岸边一块突出的大石台上练习跳水,小孩子的腰很软很灵活,从后背弯曲的弧度刚刚好,而且更容易保持稳定。后来,长得稍微大一点点,父母开始训练他一定要学着其他孩子同一个方向走路,把鼻子的方向定义为前而不是眼睛……
从小他就一直随身带着两样东西,一样是墨镜,一样是父亲为他量身打造的后视镜。遇见熟人时,他就带着后视镜;遇见陌生人,他就把墨镜戴在前面,其实平时他更爱墨镜,听说这样子打扮的小孩都很酷,看不看得见前路就显得无所谓了。
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母亲和父亲吵了一架,他清楚地记得母亲最后说了一句“你太残忍,敢让阿阳去正常小孩的学校,我就和你离婚”。可是最后是母亲牵着夜阳的手,进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