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有言》(3)

这里的高楼水泥让他颇有束之高阁之意。
开学第一天的中午，随着叮叮当当的铃响，同学们熙熙攘攘地涌向餐厅。暮左手撑腮，看着手心的玉石再次出了神，似乎里面有一团火在燃烧。
“嘿，同学！”
暮赶忙收回玉石，抬头看向面前的这个人，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伙子一手拍在桌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
“你是不是有社恐啊，我看你咋都不跟大家聊天儿的，况且都到饭点儿了，你不饿吗？”少年说道。
“我还不饿。”没有一点情绪起伏，暮回答。
“别这样吗，人是饭缸……人是铁饭是刚晓得不？走走走，一起干饭！”
“诶诶诶！你这……”
话音刚落，少年便一把拽起暮的手，连扯带拉地把暮带到了餐厅。暮起初还反抗过，但怎奈少年力气离奇地大，便放弃了。
餐桌上，暮低头沉默着吃着自己的饭。对面的少年明显是对这寂静按耐不住了，一个劲儿地挑话题，一会儿询问暮有何爱好，一会儿又是问暮先前的故事，一会儿又提及暮从哪儿来……暮停下来筷子，看了一眼少年，起身便要离开。“哎……怎么走了啊……”也许是从刚才的对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妙，少年并没有追上去。

午后的时光淡淡的，如丝如绸，陪着阳光在脸颊边抚过，在鼻息间轻轻摇曳，惹人有怜。草丛旁的长椅上，暮正沐浴在阳光下，这秋日的阳光来得不热不躁，风也微凉，甚是般配。道路上，学生们来来往往，有说有笑，暮的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情绪——他也想融入这样的乐呵里，但是他总是无法搁置灵魂深处的那一份悲恸，于是，这样宁静却不寂静的时光，此时就已成为难得且仅有的慰藉了。
翌日，上课时点名，少年意外未到。课后，从同学闲聊时听闻，少年昨夜不知因事外出，彻夜未回，此事已由校方开始了秘密调查，而对外宣称是请假回家。
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暮顿生惊慌。
“听说了吗，昨晚上不知道为啥，草地那块儿烧起来一把火，正好把那儿堆的木头和杂物间给点了，越烧越旺，烧没了不小的一块儿地呢。”
“是不是天儿太干了，不是有话说‘天干物燥’的吗……”
“那也得有个火星儿啊——诶，你说，这两件事儿有没有啥联系？可要是他在火里没了，可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火，失踪，倘若这两件事之间果真有联系，那暮就有必要去一探究竟。虽说校方把这两件事分开作了通报，但此事早已在校园内传开，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