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张贞娘（林娘子）】孤芳欲落（三）定亲(3)

“不成礼。林某今日前来，事在重大：是为舍侄。”
门外，锦儿拽拽我衣袖，气声：“娘子！凑太近了！”
我略退了一步。我们屏息凝神。
另一位中年男子，也就是我的父亲，捋髯笑道：“令侄某也曾得见，风姿可观。”
“教头谬赞。先兄亡嫂早年撒手人寰，某大疾难停，小恙不断，致使那孩子自幼辗转多地，流离江湖，直到前些年才接来。”那男子又咳了好一阵儿，缓缓道，“某无嗣，舍侄也旁无亲故。我生怕一旦……他会再难……我闻教头有一千金，待字闺中。教头同某相熟，晓得两个孩子生辰八字是相配的。”
父亲喟叹一声：“非是某言，拙荆亦在某未至而立时遗下小女。”
闻此，我的心一阵抽痛。我的记忆里，只有母亲的一点怀抱的余温。
父亲续道：“古有‘五不娶’，我孩儿正占‘丧妇长子’，恐玷贵门第。”
这话，大致是应允了。
“合是命数，教头休如此说。”男子苦笑，又道，“某此番心意已定。教头放心，聘礼依旧是在某身上，舍侄不会做血蛭吸附；他也是极优秀的孩子，将来能闯出一片天地。目下但望教头见怜则个。”
默了半晌，父亲点了头。
“既如此，林某择日具帖……”

我的手从墙上滑落下来，领着锦儿慢慢往屋走。
至如此地步，事情已成八分了。往后，便是父亲再回帖，进而择吉、下聘，备上嫁妆，便待礼成之日。
风凛凛地刮来，我才品得心中五味杂陈。
甜，兴许更多于涩罢。
——
二月十五，我拜过尊长，登台受礼。
阶不陡，我一步一步迈得很稳。可我未尝想过，我走过的竟是我的前半生。
一头青丝不再结成象征少女的小辫儿，而是以笄横贯。我抬眸平视，妇人的妆发更衬我面容沉静庄肃。
“贞娘，”父亲眼中尽显期许，“我们武家虽不能给女儿起什么表字，可‘贞’便是为父对你的所有希冀。你前年有言，定持正性。自此礼后，为父信吾女以此言为标本（标杆范本）。人若能持正性，冠笄中有丈夫；人若还无贞志，着弁中有女子。”
我抿唇，一字一句地：“孩儿谨听教诲！”
这不仅限于对情忠贞，更是对万物怀以纯挚。
我想，他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