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儿九】山海（3）

他原本已冲下楼，跳到车上准备连夜开车就陪张云雷，却不想在出发的那一刻接到命令，立刻开始复盘战斗经过。
记录全程的设备被从前线送下来，杨九郎打开运输箱，把作战记录仪一个个取出来，准备导出所有影像内容。其中一个格外脏，沾着血渍，外观破破烂烂许多边角早已粉碎而不知所踪。他看着塑封袋上的名条写得正是张云雷的名字，心脏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天亮之前可以准备好报告吗？”司令站在门口直入主题，显然他也知道时间紧迫，不好再硬逼部下们。
杨参谋简单回了句可以，低落地忙手边的事，他不敢违抗甚至没有抱怨，只是安于这样的安排。
“他姐在医院，有消息会立刻告诉我。你现在……”
“我有更重要的事做。就算去医院等，我也无计可施，不如留在做点有用的事。”杨九郎抬头看着司令，那一瞬间他突然本能地想要做司令最得力的部下，而不是……既然司令没有赶去医院，张云雷的伤势大概不太严重，毕竟他们是一家人，若真的有事，司令一定不会如此镇定。他如此想着安慰自己似乎也少了许多担忧。
作战记录仪被完整地保留下来，杨参谋得以观看所有画面，听到张云雷的声音，甚至他的呼吸声。起初他们有序追踪着逃犯，为了节省体力更为了隐藏行踪，张云雷几乎一言不发，只靠手势指令指挥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