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O同人】【废土下的俄罗斯】而河流继续奔涌(7)

嗓子干涩得要着火，腰背如同断裂般剧痛。她大口喘气跑向半坍塌的红旗医院，还没进大厅头顶就被浇了灰。奥尔加被砸烂的脸浮现眼前，左琴娜不敢深入楼中，只好轻声呼唤母亲的名字。
“安娜？”
再次听见自己的声音可真奇怪。
“妈妈，你在这吗？”
德国人的坦克又开火了，轰鸣声使墙体不停地掉灰。
“安娜？安娜！”
有什么东西回应了她的呼唤，侧头一看，某具被她以为死透了的尸体伸出了手。对方是名年轻战士，即便脸上全是黑污，她也能从其光溜溜的额头判断出这一点。此人的下半身埋在医院大楼坍塌的北侧墙壁里，身上的军装呈现暗红的颜色。
“喂……喂……”
左琴娜愣了一下，忍不住向他靠近。
“……带我……带我……”
“士兵同志？”她没听清。
“……带我回家……”年轻战士的眉毛挤在鼻根，脑袋颤抖。“……带我回家啊……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左琴娜不知道怎么办。“我不是你的长官。”她嘀咕，然后凑到士跟前，试着拨开压住对方的碎砖乱瓦。却听得一声痛苦哀叫，原来在楼板碎片下，有根钢筋扎进了士兵的背，军服上暗红色的污渍就是这么来的。左琴娜完全看呆了，她的确曾帮助身为医生的母亲打打下手，但根本没有亲手操作过，更别提对付如此可怕的伤口。

“同志，我……”她想说"抱歉我无能为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此时远方再次传来坦克行进的轰鸣，对基洛夫公寓楼的进攻吸引了附近德军的大量兵力，她担心这儿很快会变成一场拉锯战的战场。
“……带我回家……”士兵的嗓音越来越微弱。“……我不想再打了……”
“可是同志，你……”左琴娜咬咬牙。“……你的背让钢筋咬穿了，我没办法把你弄出来，我手头没有工具呀。”
士兵缓慢地眨眨眼，似乎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是默默重复着"要回家，如同被遗弃在荒郊野岭的孩童。又一声炮响，敌军坦克在附近开火了，德国士兵随时有可能冲入医院废墟，发现形迹可疑的她。
留给左琴娜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决定是走是留。陌生士兵直勾勾地盯着她，忽然阖闭双眸，低下了头。立马有个念头闯进脑海——
——这人死了，不能再耽搁了。
左琴娜后退两步，然后转身飞奔。她脑海一片空白，耳畔尽是履带碾压砖石的细碎声响与炮火轰鸣。医院的布置和记忆中大变了模样，意识混沌的她一头扎进地下室，等发现情况不对时，外面已然传来刺耳枪响。